黎越给小女友发完信息，便坐在车里耐心等着。
这会儿已经10点过了，但对于大学生来说根本不算晚，结伴出来吃宵夜和约会的比比皆是。
宿舍11点半才熄灯，给了小年轻们很多自由和便利。
他今天忙了一整天，在公司匆匆吃了个晚饭又继续忙活，刚刚才终于结束手头的工作，本应回去好好休息。
白天已经跟寒沐璟说过晚上不会过来，可车开上路后不知怎的，等他意识到时已经往这边开了一半的路程了。
降下车窗，挽着袖子的手随性搭在车门上。
他穿着深蓝色丝质衬衫，前襟开了两个扣子，车内昏暗光线中锁骨若隐若现，俊逸面容神色慵懒，低头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察觉到有人靠近，他以为等的人来了，勾着唇角抬起头，正想开口，却发现来的是别人。
“学姐。”他稍稍敛笑，朝对方微颔首，态度客气又疏离。
程念站在车门外，抬手拂了拂大卷发，巧笑倩兮看着他，道：“今天又来实验室？真巧，一起去吃宵夜不？”
“不是，我刚到，”黎越淡淡道，“学姐不是从不吃宵夜吗？”
程念双眸微动：“你怎么知道我不吃宵夜的？”
黎越笑笑道：“之前几位学长请你一起去吃宵夜，你总是拒绝，说是维持身材，不能吃宵夜。”
程念掩唇笑了下：“你还记得啊？”
能不记得吗？次数多了，学长都嘀咕下次不邀请你了。
黎越又笑了笑，没说话，视线瞥向别处。
程念看着他俊逸的面容，心动不已，脱口道：“别人也就算了，今天是阿越你的话，偶尔破个例吃一顿没关系的。”
黎越顿了顿，道：“抱歉学姐，我在等人，今天恐怕不方便。”
程念面色一僵，想到什么，问道：“在等……你女朋友吗？”
黎越大方点头：“对。”
程念今天也看到了他发的那个澄清帖，当时只觉得不敢置信。
她认识他好几年了，多少了解他的性子，他虽然待人和善，但总给人一种淡然疏离感，并不太好接近。
她从第一眼起就喜欢他，也明里暗里试探过他多次，可他总是避重就轻，不给她回应。
但好在他身边从没有出现过亲密的女生，她总以他有自己的想法暂时不想谈感情为借口安抚自己，哪怕后来因为他离校后，彼此见面日趋减少也只能按捺下焦急，总想着等待那么一个契机，正式跟他表白。
结果契机没等来，却等来了今天这个爆炸性的帖子。
以至于她总觉得那不是真的。
他怎么就不声不响交女朋友了呢？
她心里对那个女生嫉妒得很，但又不能让自己反应太过，只能握紧双拳，面上带着微笑嗔笑道：“都没听你说起呢，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
黎越搭着车窗的手在上面轻点着，道：“刚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觉得没必要见人就说。”
“见人就说”——“人”指的是不重要的人么？所以她也算在内？
程念脸色很不好，还想说什么，就见他淡漠的双眼倏而变得柔和起来，俊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下一刻推门下车。
她不得不往后退了两步，刚站稳，就见他大步朝前走去：“沐沐。”
寒沐璟远远就看到了上次被黎越称为“学姐”的漂亮女人，正站在大G车外和他谈笑风生，她心里顿时就冒着酸泡泡，走路的速度也缓了下来。
不过没让她不爽太久，黎越很快注意到了她的出现，二话不说开门下车朝她走来的举动也打消了她的疑虑。
她乖乖伸手让他牵着到车旁。
黎越给她简单做介绍：“研三的学姐，刚碰到的，才聊了几句你就来了。”
求生欲不要太明显。
寒沐璟礼貌地道：“学姐好。”
被介绍了也只是“学姐”，甚至连个姓都没有。
程念扯了扯唇，勉强笑道：“学妹你好。”
黎越偏头问寒沐璟：“想吃宵夜吗？”
寒沐璟点头。
黎越牵着她往副驾座走，护着她上了车，才绕回另一边，对程念颔首道：“学姐，改天和几位学长聚时再请你一起吃宵夜，今晚先失陪了。”
说完便打开车门上车。
这话说得没毛病，她和他的关系也仅限于实验室那边，而且并不是每场实验都会有合作的关系，他对她维持着表面的客套是情理之中。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她等了几年，却只等来这样的结果？
她暗自咬牙，透过车窗往副驾座看，五官精致的女孩坐在那专属座位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看得她双目刺痛。
须臾，车窗被缓缓升起，视线中女孩漂亮的侧脸再也看不到了。
她神情忿忿地瞪着逐渐远去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