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门，四天，在紧锣密鼓的考试中，高一上学期结束了。而后到来的是寒假假期，高中生除去暑假外最长假期。
一月二十五日，期末成绩公布的日子，高一学生提前被通知在这一天到校集合。在等待成绩公布的日子里，我心中并无忐忑不安，紧张情绪和我搭不上边，一如曾经那般安静平凡的享受假期。
从学校回家，我桌前摊着一张红色喜庆的成绩单，总分六百四十七，排名三百零三。九门科目总分为九百六十，比起第三次月考的六百八十成绩提高了四十二分。然而我的年级排名却稳稳的停在三百名开外，距离二百四十名不近不远，就吊在那位置上进退不得。
英语:六十九。英语成绩有相当的进步，一个月来的突击特训卓有成效，虽然差三分及格，我也心满意足了，仍有提升空间。
语文:七十九。不高不低的分数，交卷的时候还自信的以为能一百分以上，还需努力。
数学:一百。这次数学试卷比较简单，年级平均分在九十左右，这次发挥还算可以。
历史:七十。试卷比较容易，加上主观题老师给的分数普遍高，七十勉勉强强。
地理:六十二。记岔了几个气候和地理位置名称，正好那几道又是分值高的题目…………归根结底复习不够认真，换别的知识点也不一定会。
化学:七十。班级平均成绩
政治:六十。主观题老师扣分有点狠…………
物理:七十二。
生物:六十五。
………………
………………
要是能再细心认真一些，成绩还能往上提一提，不过事已至此再马后炮也无济于事，总归要面对现实。按照现在的排名来看，我不能进入重点班。
“失败了啊。明明向大家承诺了一定能进入年级前两百四十。让大家白白为你努力了一个月，呵，你就只会说大话吗？她们是会为你的谎话，一句无心之言全力以赴的朋友，你一开始就只是逃避，敷衍，甚至觉得麻烦。若非被宁秋月揭露出你的想法，直到最后仍会以听天由命的态度度过。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努力的话，也许结果会不一样。你这混蛋，把大家的努力当什么了！”看着桌上几张成绩单我情绪低落的喃喃自语。
宁秋月，悦晴，符瑾柔，王霸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先后离开了县里，她们的成绩单被我接下。果不其然，她们成绩一如既往的优秀，高达九百多的总分我望尘莫及，年级排名在前十之列。她们的成绩单已被我通过拍照的方式发送给了她们。
电脑滴滴声音不断，AVd团众人正qq上聊得火热，我双手垂在桌面上，几乎没有打字的力气。
王霸:大家期末考试发挥不错。
宁秋月:年级第六，马马虎虎吧。
宁秋月:悦晴又是第二名，第一是谁？
悦晴:不知道。
王霸:据我所知年级第一名是学生会会长夏灵运。
符瑾柔:太好啦，考试结束后还担心发挥不好呢。
王霸:相信自己最重要。（微笑）
符瑾柔:（可爱的嗯）。
宁秋月:@阿水，在不在，年级第一是谁，还有你的成绩报告单呢？
聊天群内出现短时间的沉默，十几秒没有新消息出现。
滴滴滴。滴滴滴。
我的qq一次又一次响起，一看图标，是王霸给我发来消息。我没有点开消息，在“永远的AVd团”聊天群中发送我的成绩单图片。
Uturye:对不起，我没能完成对大家的承诺，让大家的努力白费了。
一小会后。
符瑾柔:对不起，阿水同学，我实力太弱，没能给你更多帮助，要是我再努力一点…………
不是的瑾柔同学，该说抱歉的是我，是我让大家的努力全部白费。
悦晴:尽力就好。
尽力……且不说我是不是真的做到了最好，结果摆在这里。从顺序上来说，有过程才有结果，过程是重要不错，但从目的上来说，失去结果的话，过程的意义何在？
宁秋月:开视频。这是团长的命令，不执行统统受罚！
在宁秋月的命令下，大家打开了视频通话功能。稍微调整了下僵硬的面部肌肉，我打开摄像头进入视频界面。
“阿水！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我们花那么多心思帮你补习，你倒好，排名纹丝不动，把我们当猴耍吗！”刚进房间宁秋月便劈头盖脸的朝我嚷道。
“对，对不起。”心乱如麻的我扯起嘴角露出不合时宜的僵硬笑容。
“你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很可笑是吗！为了一句口头承诺强拉着你学习，把自己的休息时间花在给你补习上，逼着你背这背那，就为帮你提高一点分数。事不关己的站在一旁看我们忙碌，很有趣是吗！”宁秋月怒声道。
“不是，不是的。”我说，“大家的努力我全部都知道，我非常感谢大家，更珍惜大家的帮助。分明我提出任性的要求，大家毫不迟疑的全力相助，我又怎么能不珍惜！我承认，从一开始我是打着无所谓，敷衍的态度，但学习会那个周末之后，我醒悟过来，不能让大家白白努力，我必须为之奋斗。或许是我醒悟的太晚，又或者我努力的还不够，我失败了，我没能回应大家对我的期待，错全在于我。我不希求原谅，也不打算逃避，无论是何结果，我都选择接受。大家，抱歉。”我深吸口气说出最后一句话，深深低头。
“阿水同学…………”符瑾柔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惹人怜爱的表情望着屏幕前的我。
瑾柔同学，我这样不把他人努力当回事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付出啊。
王霸面色平静的盯着屏幕，没有出声。
悦晴轻轻点了点头。是在向我点头吗？我不知道。
只见宁秋月闭眼轻轻吐出一口气开始说话。
“阿水，我——”宁秋月的话被意想不到的人打断。
“宁秋月同学！”符瑾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泪光，平日里那温顺的神情不再，用充斥着不满和抗拒的表情说，“阿水同学这些天以来的努力我们都知道，结果不如预料并不能否定他做出的努力。阿水同学，阿水同学可是最在乎我们了！即使地动山摇，即使面对最可怕的魔王，只要我们需要帮助，希望再渺茫，阿水同学都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去。这样的阿水同学，怎么可能会无视我们的帮助！”
符瑾柔那股几乎是吼出来的语气把我给吓了一跳，从其它人的表情上看都和我的反应差不多，当然悦晴除外。不过除此之外话里还要其它的事情要注意。
“符瑾柔同学，非常感谢你的信任，话，话，冷静点，冷静。”我干笑道。
“咦咦咦咦咦咦！”符瑾柔的脸红成了柿子，表情逐渐涣散，唰的一下躲到桌子底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咳咳，虽说说的话确实够害羞的。
“我都知道啊。”宁秋月开口道。
“阿水，我为刚刚的话向你道歉，我情绪太激动了。对不起。”宁秋月站起来向我鞠躬。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连忙站起来学着宁秋月的样子。
“不，是我。”宁秋月说。
“是我。”我说。
“是我。”宁秋月说。
“不，是我。”我说。
“是我。”宁秋月说。
“不，是我。”我说
“对，就是你。”宁秋月说。
“对，是我。咦！”知道落入圈套的我抬头，瞧见宁秋月得意的笑脸。
“哼，反应太迟钝了！”宁秋月说，“该道歉的确实是你，同样的，我也要为我对你说的话道歉。”
“没关系。”我点头应道。
“看来误会解除了。”王霸露出职业化的笑容。
“不是误会，是对阿水没能完成承诺的审判。本庭判决，阿水有罪！”宁秋月拍打桌面。
我无奈一笑。
“文理分科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吧，截止时间明晚七点，分科意愿告知方眼镜老班。”宁秋月说起当前最重要的事情。
“班主任在班级群发送了通知。”王霸说。
“今天上午在班里领成绩单的时候也说了一会。”我说。
“知道就行。说说，你们准备选文理科哪一科？”宁秋月满不在乎的靠上椅背。
一时间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自己的决定。情势变得微妙起来，宁秋月在等待我们回答，我们则一语不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对面凝固的气氛。
我装出思考的模样，悄悄地向几人发送询问信号。王霸似乎明白了我的信号，轻轻的摇头。
摇头是叫我不要说？表达清楚点啊！
悦晴面无表情的点头。
点头的意思是要我说？意见不统一了啊喂！
符瑾柔端坐在电脑前，高清晰度的摄像头让我能清楚的看见她脸上两抹可人红晕，她已经紧张到不能控制自己的行动了。
符瑾柔同学，加油。这样的情况，只能先保持沉默了。
先一步说出决定会不会影响其他人的选择？宁秋月的想法是什么？我们的选择会一样吗？如果不一样，宁秋月会是什么反应？有很多问题需要考虑。
对于我来说，还有一个需要考虑的重要问题。宁秋月曾说过如果我没能进入重点班，会向学校申请进入普通班。虽然我认为到哪里学习都没差，但因为我的缘故让其他人放弃原本的道路，我不能认同。我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样好了，我数一二三，所有人把选择发到群里，这样公平。”宁秋月清楚我们的顾虑并提出一个方法。
我们没有意见。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