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李纨甚喜【求订阅】
探春与秦钟见面虽少，但听得多。
人总是这样，如果身边总是有人在耳边提另一个人的好，终有一天会不自觉的好奇起来。
探春本是没多么想去的，只是对讲课的事情略觉新奇，以及这些日子姊妹间的玩笑让她对秦钟更为好奇。
她当下听了林黛玉的话，心底便是有些好奇，也不好表达一并过去的意愿了。
房间里另外的两个姑娘，二姑娘迎春往日里很少主动表达自己的想法。若是大家都去，她便也跟着过去；若是大家都不去，她就也跟着不去。
迎春许是只在不熟的人面前偏好沉默，这会在姊妹间说话竟一脸活泼地调侃：“哪个不知林妹妹是个懒丫头，除了放风筝，别的事儿也不好动。”
迎春才说完，外边就传来了一人声音进来。
“你们在密谋什么？”
探春抬头望去，正见着薛宝钗打外边进来。探春笑回道：“她们问要不要一并过去听秦家哥哥讲课了。”
薛宝钗也听过这事情，当下道：“他给兰哥儿讲课，我们过去岂不搅了他？”
探春听后也不由点头，愈觉宝钗不一样。
宝玉此时却张扬道：“早跟嫂子和兰哥儿打听了。鲸卿讲课方式和别人不同，待会嫂子也会过去，正好一处热闹了。”
这话倒勾起了薛宝钗的兴趣。
探春却没料宝钗竟是携着她问，“你去不去？”
探春觉得宝钗似乎话中有话，隐约查到宝钗的用心。探春心底原对宝钗那点好感，竟化作了一点的不忿，问道：“宝姐姐想不想去？”
薛宝钗答非所问道：“我刚在姨妈那里撞见他和他姐姐，过来时又见凤丫头急忙往姨妈那里去，似乎她们要说什么大事了。”
探春听了，幽幽的一凝。随后心里泛起一点酥麻来，轻哼声后，再不愿张嘴说话。
此时，秦钟、秦可卿、王熙凤三人却已经从王夫人处出来了。
他们并没有在王夫人院里久呆。虽然秦可卿模样出挑、处处体面，王夫人却也只是以寻常亲友女眷对待了。
王熙凤却暗暗蹙着眉头，时不时往秦可卿的柔媚小脸上打量。
白里透红的柔美红润样子，相较前几天相见，似乎连气质上都有丝改变。
王熙凤一时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很奇妙的变化。就觉得好像秦可卿比往日更多了一点风情，更添了一些妩媚。
这会却也不容她多想，直带了秦家姐弟进了贾母院后独坐的小院子。且叫丫鬟们放下行囊，又叫了平儿去后楼抬一扇大屏风送来。
秦钟亦也知道王熙凤叫人送屏风来的意思。
若只是他们姐弟二人寻常时住里面，自然用不了屏风。甚至那碧纱橱在秦钟看来都是多余的摆设。毕竟，他们这会正粘的很，秦钟还计算着今晚依旧睡碧纱橱内了。
既然两人都睡碧纱橱内，那碧纱橱这个隔断又用来防谁？
眼下，王夫人却说叫秦钟在这西小院中给贾兰讲课，尽管他已经选好讲课的地方在院内东北的大穿廊内，可保不齐哪日不便就进院子来。
原来，这独立小院里游廊穿廊通透，南边的门临着王熙凤和贾母的院子，从门进来便是游廊供于园中玩赏，而门与屋舍链接的却是一道宽敞的穿廊。
因穿廊一面靠墙，一面直对整个园子，又连着房舍，亦设有一廊房用于饮茶歇息。
所以房里亦得有个屏风，再把正厅和东面的次间隔出来。那样女眷亦可在正厅屏风后的东次间以及碧纱橱后的东稍间吃饭、说话、坐歇。
因此，秦钟心底对王熙凤又多了一丝好感。
凤姐这办事确实是极妥当的。
秦可卿早听琏二奶奶年少当家，手段手腕厉害的很，心底早有佩服。哪个女子不钦佩这样厉害的奶奶？当下更不必再说，秦可卿看向王熙凤的眼神浑然不同。
不过，秦可卿今天却不是来寻王熙凤取经的，毕竟她这几日在秦钟那里取了不少。
今天秦可卿执意要过来的目的，倒是想着见一见王夫人，同时和王熙凤打好关系。若是能够把秦钟的婚事应在贾家的女儿身上，那便更好。
只待正房里陈设完毕，秦可卿被王熙凤拉着往隔壁院子房中细语去了。
毕竟她们等会要聊的话题，还是不好让其他人听了。
只留下平儿、瑞珠、玉钏儿几人跟在秦钟身边，思量怎么陈置房中书案，以及外边穿廊讲课的地方。
秦钟等人到了廊房。
见识里面宽敞样子。他不禁感慨，“这倒是个极妙的地方，一面可赏园中美景，就是刮风下雨也浑不怕。若真有风雨，且在这处煮上茶水听雨观景，也何尝不是一件乐事。”
平儿一面叫人在廊房中摆置桌案，一面笑道：“往日里这里的热闹，便是因这个的。太太待钟大爷也是真真的好，寻常亲戚来了，都不住这里了。”
秦钟这会也明白了为什么后来贾母在这里建个大花厅。只要把正屋改了，然后在对面修一个戏台子，一面吃酒玩乐，一面看戏听曲，那才是真真的热闹。
当然，如果不改建大花厅，就现在这个模样。如果到了夜里，只要把进园子的门一关，这廊房可太妙了。
三面通透，抬眸看景，抬头望月。
要是在柱子上挂两个灯笼，唤上一个佳人在此，定叫那灯笼光火摇曳。
唯一的一点，可惜不是高高的阁楼。
他又细致看了几眼，等黑漆木板做好了，倒是可以直接挂在廊房墙壁上，让贾兰面墙而坐，自己则是面向园子。
多好啊！
且说这边忙着，李纨竟也不知何时领着一众丫鬟进了小园子。丫鬟们手中多拿笔墨纸砚等文物，齐齐往廊房处送来。
“嫂子来了！怎不见兰哥儿？”
秦钟眼前猛的一亮，今儿李纨这身装扮真真合他口味。
李纨见他双目明亮，一时心底莫名一热。轻轻笑回：“兰儿还正叫丫鬟摆弄那豆芽，想着要端来给叔叔瞧瞧。”
秦钟问道：“才过五六天时间，他的豆子已经发芽了？”
“冒了尖尖儿，兰儿格外欢喜。”李纨说着，又听平儿问她这廊房陈设如何。李纨自然说好，又谢了平儿。
宫裁这会心底却有一点顾虑，轻轻道：“昨儿宝玉听了叔叔要来，就问我，他也想跟着过来。我亦不好回绝，就替叔叔同意了他来。今儿听了姑娘房里的动静，只怕要来的不止宝玉一人。”
姑娘们要过来？
也不算什么坏事。这些东西内容，她们听了就听了。这一点上，秦钟倒是不在意的。就是在心底可惜，今天怕是不能和李纨亲密相处了。
要是没有宝玉等人，他还想着偷偷往李纨身边挨一挨，试试李纨这八十一的好感度能不能让他偷摸牵牵手儿，又或是别的。
来日方长，总有机会。
秦钟暗暗咬牙，想想秦可卿在八十一的时候，都能偷偷揽着说亲密话了。又想王熙凤还没八十，他都能格外亲密的捱着。
他心里又想，实在不行就等到八十五六去，定要尝尝珠大奶奶嘴上胭脂味道。
秦钟抿嘴微笑，细看一眼。今儿的李纨嘴上，尽管没有涂抹胭脂，但那樱樱红唇却也有着不小的吸引力。
他双眸那么一转，见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已经摆好。先谢过了平儿及其一众干活的丫鬟，再与李纨道：“今儿要讲的内容，我想先请嫂子看过，若有哪里不适或不正确的，也好叫嫂子指出先将其改正。”
见李纨微微一怔，秦钟只管拱手请李纨往小正房里边去。
此时，平儿已经回王熙凤处伺候。秦钟引了李纨并素云、碧月两个丫鬟进了房间，又叫瑞珠寻出他的包裹中的纸张‘课件’来。
秦钟直往西面次间的桌子上坐下，叫玉钏儿去前面看兰哥儿、宝玉他们何时来，又叫李纨也坐。
“好嫂嫂快帮忙瞧瞧，今儿计算要讲的是植物花卉的知识。其中倒有一些，我不知该不该讲。又或是需不需换另外一个方式讲出来。”
李纨信以为真，拿了纸张细看。
上面有图，有文。图文并茂介绍着花朵结构，诸如花粉、花柱等。
其中又有雄蕊、雌蕊，以及孕育等字样。
当李纨瞧到旁边备注的小字时，脸色突地僵了一下，然后耳朵呼呼地热起来。精致的耳廓，变成了红色。在头上深色的抹额衬托下，显有另一种风情。
“鲸卿是要照上面的说？”李宫裁指着图文旁边的小字问道。
秦钟佯装叹一声。这内容是他特意给李纨准备的，就是为了叫李纨好来把关‘教材’，创作更多的相处机会。所以里面，特意详细注视了花粉受精的释义，更是形象以男女举例去说明遗传。
“好嫂子，是不是有问题？”
李纨此刻的手指有些僵硬，她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但大致是明白的。主要秦钟写的太详细了，举例也太明显了。甚至还说什么人眼上睑有单双之分，上睑单双也是遗传。
她虽不知真假，但这内容……
李宫裁深深吸一口气，看秦钟满面纯洁认真的样子，她只好慢慢道：“鲸卿若私下和兰儿说这个，倒并无什么。可今儿到底有姑娘们在，那些男儿女儿、雄啊雌啊之类的话，还是省下不说罢。”
秦钟假装认真思考的样子，过一会恍然醒悟地说道：“好嫂子说得在理。幸得今儿请嫂子瞧了这内容，不然我今儿要丢了大脸。到时候她们还不知怎么议论我了！”
“那……”
李纨身子猛地一顿，脸面似火滚烫。她的双眼死死瞧着被秦钟抓着的左手，好似脸上的烫就是从左手那里传来的一样。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无意之举罢！
李纨幽幽想着，心里却点点的发酥。眼瞧着秦钟兴奋的样子，似乎真真是在为了这事情高兴。
她竟一时想到了单纯的珠大爷。
“真的很像，很像很像。”
李宫裁在心底默默念一声。就是那大大的手上的温度，也和珠大爷像极了。
很温暖！
李纨还在乱想。
她的左手却已经秦钟双手捧住了。
秦钟认真道：“好嫂嫂知书达礼，许多事儿比我这毛头的小子要明白的多。嫂子也更比我知道哪些话可说，哪些话不好说。我这会有一事要求嫂嫂，还叫嫂嫂千千万万要答应才好。”
“什……什么……”
李纨这会心已经乱了。她素来知礼，在这荣国府里何时与男人这么亲昵过。
可是秦钟脸上的认真却浑然不像是在作假。
更让李纨害怕的是，她心底竟然……竟然没有厌恶。
没有一点的厌恶！反而还有一点点莫名的欣喜。
“一定是因为见了他这般认真，这般用心的教兰儿知识，所以我才欣喜罢！”李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故意不去想心里深处愈渐明显的酥麻感觉。
秦钟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直直看着李纨，脸上皆是诚挚的神情。
他道：“我写这些时，一味只想如何解释清楚。必定不能方方面面考虑周全，其中定有不少疏漏。像今儿这些不合时宜的话，若是没嫂子把关，我可能就在姑娘们面前口不择言的说了。所以，我想请嫂嫂往后多给我把关这些，省下我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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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呆呆的点头，又在心底说了一面：他定是为了兰儿。
秦钟见此，兴奋大叫一声：“好嫂嫂！”
旁边素云、碧月、瑞珠几个丫鬟则纷纷侧目不敢直视，这大爷竟然直接捱着珠大奶奶坐下。而且，还携着珠大奶奶的小手没放了。
未免……
未免……
碧月张张嘴巴，望了素云一眼。瞧得素云眼色，碧月也只好低头装若不见，把心底的话完全咽下肚子。
瑞珠更是双目颤动，倒好在见到珠大奶奶未有怪罪，方才偷偷的长呼浊气。
她们却不知此时珠大奶奶浑身热滚滚的，突想起那夜情景，以及最近离奇的绯色梦境。
“好嫂嫂，你再瞧瞧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