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晓的解释，安然显然不认。
“那你们为何只给那两个菜鸟做宣传，不给我做宣传？”安然愤怒道，按理来说他为新电影的宣传应该近期就得开始，但公司似乎有意在强调他以外的所有东西。
“这个嘛……”何晓微微一顿，语气平和道，“毕竟现在你的确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人了，资源自然不能用于外人。”
“那为什么我的名字版权、宣发的团队这些等等还不给我权限？！还有几天就是除夕了！”
安然现在非常急躁：远日现在的操作简而言之就是在宣传中总是刻意回避着自己，就连海报都遮遮掩掩的，反而没什么名气的女主角受到了很大的流量宣传。不止如此，他的宣发团队迟迟没有转移出来，很多商标的版权转移也进展缓慢，甚至就连自己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使用权暂时都还在远日公司手上。
“那我可没什么办法，只能说抱歉了。”何晓似乎有些惊讶，只是摊摊手，“版权的转移手续当然没有那么简单，宣发团队的工作自然还要交接，离开公司的手续、补助的奖金、五险一金的转移……这么来看你恐怕也只能等着了。”
“这……”
安然直接语塞：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在这里卡住。但是的确，合同上也确实没写明转移时间会持续多久，只是说会转移过来。
“别紧张。”何晓见稳住了对方，也是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你的名气，哪怕不宣传问题也不大。再说了，正因为这些转移项目碰上了你的这个电影，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事情才会这么拖沓。回去等等吧，就当是我们初次这么做，实在没有料到这些麻烦。”
此时的安然火气已经消了一半，坐回了自己的沙发上。
他微微思索：反正远日也说了会转移，属于自己的终究还是自己的。况且对方这么做也没什么利益可图，也许真就是初次处理这种情况导致了一堆问题呢？
“哼，那你们尽快，我的粉丝已经有相当的不满了。这次电影毕竟还是你的项目，我不好，你也好不了。”
安然冷哼一声，理了理自己最爱的白色西服，转身便离开了何晓的办公室，只留下了对方一人，神色莫名。
……
几乎同样的时间，一处非常典雅的餐厅内。
包间内灯光柔和，鎏金的灯光将圆桌上的食物映照地熠熠生辉。
四周望去，金边红木的屏风整齐划一，外形刚中带柔的木台上秀珍的罗汉松被一圈光带映照地生机盎然。
除此之外，高挑的金色屋顶上垂下数个工艺精致的灯笼，将室内照的透亮。桌子对面是与屋顶平齐的木门，但它的厚重之气却压不住它这一面墙上那巨大的四幅梅兰竹菊图。
一个餐厅包厢能豪华成这样，普通人怕是想象都想象不出。
此时屋里已经有一人，他背对着门，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这倒是和何晓的办公室有异曲同工。
那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转过身——眼前的人竟是远日的大股东苏鸿熙！
随着木门被推开，苏鸿熙的脸上瞬间便带上了柔和的微笑，毫不做作。
“孙老，您能过来我可是太高兴了。”他开口道，直接是站起身来。
没错，眼前来到苏鸿熙面前的，不就是孙跃进孙老吗？
“嗯，来看看你这个故人……真没想到，当年的销售业天才竟然能在文娱产业做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孙跃进点了点头，后面的木门被服务业关上，只留两人在这私密的室内。
他看了看周围的装潢，当他看到后面的四幅画时，也是被惊讶了一番。
“没想到温大师的名作居然藏在这里……远日当真好手笔啊。”
“兴趣所致罢了，这里平时也不对外开放。温大师的画作实在是太过缥缈大气，我发觉挂在哪里都压不住。挪来挪去，最后反而是最为贴近民生的‘吃’最能匹配这四幅画，当真是世事难料。”苏鸿熙却也是淡然道，帮孙跃进拉开了位置，“请吧，孙老。”
没再管那四幅价值连城的巨画，孙跃进入座，随后苏鸿熙才坐下。他们两人都坐在一侧，面对着那巨大的窗户，城市的美景被两人尽数收入眼中。
随着两人入座，他们也聊起天来，所说都是各自工作中的事情以及孙跃进退休的事。
两人没吃几口凉菜，热菜便被身着丝绸旗袍的服务员端了上来，也给两位稍稍倒了点酒。
几杯酒下肚，两人又是碰了一杯。
“对了，孙老，据说你们已经找到我们公司中的蛀虫了？王部长前些日子跟我说过这事。”他举着酒杯，但杯口压的比对方更低些，面带微笑道，“这事呢，本来应该是我们公司的事情，现在却要麻烦电影局的同志，我深表歉意。”
苏鸿熙微微倾身，随后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孙跃进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微微抿了一口。
苏鸿熙也不恼，他拿着餐巾擦了擦嘴，继续开口：“今天我请孙老来吃饭，一是许久未见，二呢，也是为了感谢近些年来您对我们所做出的帮助，电影局没了您，那可真是莫大的遗憾。……当然，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他顿了顿，一旁的孙跃进依旧平静，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
“我是说，等公司内的蛀虫被我们拔除后，您觉得王部长所说的合作能够达成吗？我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这一刻，苏鸿熙那平凡的面容被他那如鹰般的眼神占据，如同没有什么能逃脱他的眼睛，又好像看见了如钢铁般的坚硬。
可在这样的视线下，孙跃进依旧平静。他淡淡地看了对方一眼，又是夹了一口花生，发出了清脆而轻松的声音。
“……自然可以。”好半晌，他才终于回答道，“我们相信贵公司之前的事情都是错误的方向与错误的人造成的，毕竟在产业创新的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
最后，他喝了口酒道：“不过，在按照你和王部长的约定实施后，将所有的蛀虫清除后，自然没有什么能再阻止同电影局的合作了。到时候，我相信你们能给出更令民众满意的文娱作品。”
听完这话，就是苏鸿熙那稳定的神色也总算可以看见一些轻松的变化了。他露出了更为真诚的微笑：“我想也是。”
说罢，他便继续和对方聊起天来，但所说又是绕回了之前的话题上。
显然，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许诺。
……
时间匆匆，几天时间如白驹过隙，基本没什么感觉就已经度过。
听着车窗外的爆竹声，许杰只感到怀念：要知道，自己穿越的时候全国城市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如今听到这声音、闻到这火药味当真是怀念无比。
可他今天注定是不能去回味前世的童年了，毕竟，今天是他的《误杀》首映礼的日子。
……京城的一家影院内，不少人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当众人看见许杰导演时，他们发出了非常大的欢呼声——显然，他们是许杰的粉丝。
虽然受众很少，但是凭借《看不见的客人》这样在这一世简直绝无仅有的作品，许杰终究还是有了自己的一帮死忠粉——姑且这么叫吧。
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直接走进了影厅内。
来到影厅前，他看见一旁立着的电影海报：那也是许杰最喜欢的一副，完美地表现了维杰保护家人不畏强权的信念。
只见画面中的维杰将家人护在身后，上方是身形巨大、充满压迫力的梅拉警督。
点了点头，许杰进入了影厅。
“准备好了吗？”许杰对林立问道。
林立转过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难准备的？放心吧。”
许杰继续问道：“那外国呢？”
“根据杜水申的说法，一切顺利。”林立显然也问过了，却也皱了皱眉头，“可惜，到最后似乎我们的宣传也没起太大的作用，只是在北美收获了一些关注，但北美那边杜水申又拿不到太多院线排片……算了，不管怎样，这网上的讨论度按照我们的算法回本都是够够的了。”
许杰也是感到有些可惜，但好在总是能挣到一些。
况且，这也算是抒发了自己的某些追求吧，他又是想到了阿德南。
他想起了之前所做的怪梦，但那也只能是梦吧，许杰想道。
“如果没有意外，阿德南应该也在首映会上了。也不知我这样算不算实现了诺言，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