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
龚开疆突然愣住。
“协议不是在龚总您的公文包里吗？”
高启强不停给龚开疆使眼色，眼神中有一丝请求的意味。
龚开疆脑袋晕晕乎乎的，但还没有到不转的地步，很快分析出高启强的处境。
听刚刚高启强说的话，这六十万换协议的事情似乎没有给白江波提前打招呼。
现在的情况就比较尴尬了。
他知道小灵通店的幕后老板是白江波，知道白江波的兜里有很多钱，所以才敢提出这些要求。
无论是之前的每台抽成30元，还是现在的一次性贪污60万。
这些钱看起来很多，但是对白江波来说算不了什么。
龚开疆认为，白江波大概率会为了少惹麻烦，选择支付这笔“保护费”。
即使他知道白江波不好惹，但是在金钱的诱惑下，他决定铤而走险。
当他得知高启强同意赴会后，也就默认白江波同意这件事的发生。
万万没想到高启强主打一个叛逆，欺上瞒下，根本没把事情告诉白江波，而是自作主张地同意和他交易。
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可能把收钱的事情向白江波坦白。
因为郭成济还在包间里坐着，他被抓包吃大餐已经很危险了，如果再被郭成济知道贪污的事，绝对会得到一副银灿灿的小手镯。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暂时顺着高启强的话走下去。
高启强肯定也不希望这件事情败露，如果他陪着高启强演戏，或许之后还能在六十万的基础上再涨一些好处费。
“噢，对，在我的公文包里。”
龚开疆费力地站起身，大腹便便地靠向柜子，去翻找随手扔在那里的公文包。
这里面确实有一份长约协议，只不过还没有签字。
为了减少不确定因素，他想和高启强一手交钱一手签字。
龚开疆把协议递给高启强，高启强又把协议呈给白江波。
白江波接过协议，随意地翻看着，眉头皱得死死的，似乎阅读起来很困难的样子。
龚开疆看到白江波的表情，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看不懂是个好事，看不懂的人容易被他忽悠。
直到白江波翻到最后一页，发现甲方乙方的签字处空空如也，双方都没有签字盖章。
“这协议还没签啊？怎么合同都没签，庆功宴就已经吃上了？”白江波皱了皱眉头。
“这...”龚开疆有些结巴，脑袋飞速转动，正在思考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没等他开口，高启强抢先一步解围道：“是这样的，上一份协议存在一些疏漏。本来前天就能签字的，结果硬生生拖到现在。但包间已经订好，我想着吃好喝好之后，再把协议给签上。”
“原来如此。”白江波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龚开疆在桌子下面给高启强竖了一个大拇指，还是老高的思维活跃。
但还没等龚开疆高兴，直接白江波随手就把协议递给了郭成济。
“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为了避免合同里再有疏漏，还是要找相关人士看一下。郭总是移动公司的人，你们业务比较相似，你来帮我掌掌眼。”白江波客气地拜托道。
郭成济一时间有些迟疑。
他们两家是竞争对手的关系，他去看对方公司的协议，有窃取商业机密的风险。
和郭成济的反应不同，龚开疆激动地直接跳了起来。
“不行，这可不行。这是电信公司和强盛小灵通之间的协议，可不能让其他的公司知晓，尤其是一些竞争对手公司。”龚开疆连忙制止。
他没有直接说出移动公司的名字，但是明里暗里都在内涵郭成济。如果郭成济看了协议，那就是窃取商业机密。
“是啊，我是移动公司的人，这种协议我可不能看，不然有理我也说不清。”郭成济有意无意地瞪了龚开疆一眼。
他都没伸手去接，龚开疆说得还这么严肃，搞得是他想偷看协议一样。
这点职业操守他还是有的，龚开疆的怀疑让他很不爽。
“大家关起门来说话，哪里有什么竞争对手？你们二位都是我的客人，在这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没必要这么严肃。”
白江波开始扮演和事佬的角色。
白江波发话后，龚开疆和郭成济自然不能继续吵下去，便暂时停止斗嘴。
趁二人不注意，白江波一把将协议塞到郭成济手里。
“老郭，大家都是朋友，帮帮忙，帮我看看有没有漏洞。龚总，我不是信不过你。主要是我生性多疑，这事我不知道还好，知道了就一定要找人瞧瞧，不然我晚上都睡不着。”白江波解释道。
龚开疆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理由继续阻止。
他不可能去举报郭成济，因为这件事上他的问题更大，举报郭成济一定会牵连自己。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郭成济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郭成济木然地拿着合同，看了看白江波，又看了看龚开疆。
见到龚开疆不再继续阻止，他无奈地笑了笑。
“那好，既然白老板信得过我，那我就看看。不过我事先说好，我的能力比不上老龚，电信公司的体量可比移动公司大得多。别看老龚只是电信的副总经理，要管的事可比我这个移动总经理还要多得多。”
郭成济小小地拍了一个马屁。
既然已经拒绝不了，他也尽量做到圆滑，不去得罪龚开疆。
龚开疆也已笑容回应。
接着，郭成济翻开合同，快速地浏览起来。
他对这种代理协议合同并不陌生，因为移动公司就是从电信公司拆分出去的，这种合同的模版几乎是一模一样。
前面那些都是一些条例，郭成济没看出什么问题。
随着他一页页往后翻，龚开疆的脑门上也冒出些许汗珠。
当翻到定价那一页的时候，郭成济的瞳孔猛然一缩。
这定价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如果是短约或者临时约，这种定价还能勉强接收。
但这可是长约，按照小灵通现在的涨势，代理长约的价格不可能这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