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山故作冷静，还抬头对薛凝笑了一下。
薛凝被美色一晃，心头一跳，凝神捉住住他乱摸的手：“你疯了?”
她面上严肃下来：“现在是白天，外面随时会有人进来，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要什么名声。”花向山冷哼一声，也不看她，见薛凝的衣服解不开，索性一甩手，褪去自己的外袍：“最好是闹的所有人都知道。”
“闹的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好处?”
薛凝斜靠在床头，平静下来，全当他在耍脾气，有点无奈：“别闹了，阿山。”
花向山不动了，声音却冷下来：“你心里也怕是不是?她心里想的就是把我送去晏国，如果我这时和你传出什么来，她断然要记你一笔，你怕她事后找你算账?”
薛凝听着他的话，有些头疼：“她能拿我怎么样?我怕什么?”
她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怕。
皇帝离不开国师府，针对她有什么好处?
“既然不怕...”花向山又动作起来，甚至更过分，扒开她前襟就往她怀里钻：“那我们做点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他刚刚也想明白了，如今他母皇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清楚，但是他才不要全听她的老老实实的去给别人当侍君，即便是去，他也要先和自己喜欢的人把该做的事做了。
“阿山。”薛凝见他得寸进尺，微微皱眉。
她可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好说话，花向山只看她一眼便知道今日的事没的商量，心间烦闷，他冷哼一声，把人一推，转过身去闭眼睡觉。
两人一时安静下来，良久，薛凝替他盖了被子，又帮他理了理散乱的碎发，知道他还醒着，轻声嘱咐：“先睡吧，少胡思乱想，这件事我来解决。”
花向山没反应。
薛凝无奈，知道他性子上来了，由着他闹，独自下了床。
屋外候着的紫月知道大皇子在里面，也不敢进来伺候，她只能自己束发穿衣，出了内室。
紫月没见大皇子跟着自家主子出来，聪明的没有吱声，跟着薛凝一路行到了国师府的竹楼。
这个竹楼是幼时她父亲命人给她和弟弟搭建的玩耍乘凉之处，后来父亲和弟弟离世，她悲伤过度，整日蜷缩在此处不肯出来，她母亲盛怒之下要拆了这竹楼，激的她一下子清醒了。
斯人已逝，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下去。
她坐在竹楼唯一的的窗前发了会呆，才关上窗子，转而问跪在下面的紫月：“家主呢?”
国师已经连着两日没回府了，家里人之所以还能这么沉得住气，单纯是因为国师本人性格不羁，三天两头不回家是常有的事，能联系到她的只有几个她一手培养起来的侍卫，连薛凝这个女儿都只能通过她们传话。
紫月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主子的表情，措辞道：“家主前日雾绕山修养去了。”
薛凝冷哼一声。
如今丽蛟刚刚战败，后续要处理的麻烦事一堆，她这个国师倒是先躲清静去了。
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去躲清静，还是单纯的躲她这个女儿。
以自己和阿山的关系，皇帝找他之前一定会跟她母亲通气。
她沉默了会儿，才道：“告诉她，我今晚要见她。”
紫月闻言皱眉：“主子，家主不会回来的。”
薛凝眉眼冷下来：“你只管去说。”
她若不来，那她便主动去找她。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轻易就能被母亲扔下不管不顾的小女孩了。
花向山一觉醒来，已经临近中午。
他睁眼望着素色的床帐良久，才缓缓想起来这是哪。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他索性又躺了回去。
这一刻的他脑子出奇清晰。
他曾经坚信母亲是真心疼爱他的，因为他是母皇的第一个皇子，宫里的盛传，他出生时母皇喜形于色，连前面几个皇女出生时都不曾这般高兴，接连半月宿在父后的寝殿，也不嫌弃刚出生的他有多吵闹。
等到他稍稍年长，母皇对他的重视更加明显，亲手教他习字，让他和几个皇姐一起习武读书，各种赏赐更是常常让他的兄弟姐妹们为之艳羡。
但昨日之事也并非来的毫无端倪。
比如多年前父后的突然病逝，比如他唯一的嫡亲皇姐偶尔看向他时，对他露出的那种，隐晦的，压抑的憎恶。
床帐被人撩起，花向山看了来人一眼，眉眼一塌，一改早上的无理取闹，有些委屈的和她抱怨道:“我头疼。”
薛凝闻言动作快了几分，解了外衣半跪上床，将人揽过来放在腿上，替他整理好零散的发丝，又缓缓替他按压太阳穴。
见他因为疼痛眉头无意识的皱着，有些心疼:“你昨天一晚上没睡，情绪又不好，早上睡了这么一会又醒了，头疼是正常的。”
“待会再睡一会儿，睡饱了就好了。”
花向山闻言忽然睁眼，定定的看着她。
他爱极了她的温柔。
数年前他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偶然间抓了一只羽毛绚丽的小鸟，兴高采烈的想要拿它去讨他那位皇姐姐的欢心，冒冒失失的闯进了皇姐的宫院。
皇姐没见着，倒是见到一位在树下抚琴的少女，那人一袭素衣，见到他有些讶然，很快反应过来，对他笑了一下，起身从容行礼。
“不知是哪位殿下?可是来找大皇女的?”
他当时一下就懵了，心跳骤快，皇姐瞬时被他抛到了脑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问她能不能教自己弹琴。
虽然他精通琴艺，但他才不介意再多学点。
少女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随即有些无奈:“臣并不擅琴技，这把琴是大皇女拿来让臣赏玩的。”
只是她刚接过来，大皇女便被人急匆匆的叫走了。
花向山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便是:“那正好，我教你。”
两人都愣了。
就这样，课业繁重的国师府嫡小姐薛凝，被硬生生的留在大皇女的宫里，莫名其妙的学了一下午的弹琴，临走时还被塞了一只羽毛绚丽的鸟。
那只鸟后来被薛凝养的羽毛泛油光，胖成走地鸡，到现在还在国师府的院子里养老。
花向山想到这忍不住笑了一下。
薛凝手停下来，问他笑什么。
花向山勾上她的脖子，在她耳边叹了一口气:“凝姐姐，好像只有你是真的喜欢我。”
薛凝顺势抱住他，轻声道:“有我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