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也早不是学生了。”苏沅晃了一下他的胳膊,仰头慢吞吞道,“你看,我们也是一样的。”
程砚被她的笑容感染,这句话很耳熟。
他好像也对她说过。
在她给他看她身上的那些疤时。
程砚捏了捏她的手,两人准备离开学校。
程砚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出门来像普通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约会。
他总是很忙,很忙。
经常回不去,有时候连她的电话可能都接不到。
对于他的忙碌,苏沅却从来没有过抱怨和责备。
程砚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她不抱怨,他会觉得她是不是不在乎他。
因为喜欢得不够深,所以在这些事上,就不会计较。
不会向他发脾气,也不会和他吵架。
虽然偶尔也会有小性子,但是也很快会好。
敏感的人是她。
患得患失的人是他。
两人走出学校大门,程砚捕捉到马路对面的店名-遇见。
脚步停顿了一下。
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还记忆犹新。
当初他让林景陪苏沅去医院拆线,在医院偶遇秦慕笙,秦慕笙便带苏沅去了这里。
林景当场就把照片拍下来发给他了。
他还记得自己后来一个人去了咖啡馆。
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两杯咖啡。
咖啡......
很苦。
他不喜欢。
察觉到程砚停下来的苏沅,抬头看他。
顺着他的目光停留在马路对面的咖啡馆。
“阿砚,去年你让林景陪我去医院拆线的时候,和秦慕笙来过这里。”
程砚故作轻松:“嗯,我知道。”
“你知道?”
“林景...是个藏不住的。”
“那你会觉得不舒服吗?”
程砚笑了一下,微微弯腰和她平视,笑着说:“沅沅,别说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就算是现在,我也无权干涉你的自由。”
“只是,如果现在你和秦医生一起出去的话,我会吃醋的。”
之前和秦慕笙接触的时候,同为男人,他能看出来秦慕笙看苏沅的眼神不算清白。
如今他虽然觉得,他和苏沅在一起很长时间了,秦慕笙应该早就放下了。
但秦慕笙怎么说当初也算他的隐形情敌。
他也不能完全做到无动于衷。
可是......
程砚瞧见苏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角也向下弯着,眉头微蹙。
他开始思考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也不对。
“沅沅,对不起,我不该吃醋,如果你和秦慕笙见面的话,我不会......”
程砚唇上一软,还没说完的话也被迫咽了回去。
那冰凉的感觉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
程砚还没反应过来时,这个如同蜻蜓点水般的吻就已经结束。
“阿砚,我不喜欢秦慕笙。”
程砚定定地看着她,在她清澈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抬手理了理她被风吹起的发丝,一脸自信:“你喜欢我。”
“嗯。”
苏沅回答完,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说:“我们快走吧。”
刚才吻程砚的一下,她脑海里根本没想太多,完全忽略了这是在大街上。
还好周围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走了两步,程砚又止住步伐。
“听说那里是情侣打卡地。”
“我不喜欢喝咖啡。”停了两秒,苏沅又说,“你想去吗?”
“好巧,我也不喜欢。”
“咖啡很苦。”
“我也这么觉得,看来我们真的很般配。”
轻风袭来,两人的对话逐渐被风声掩盖。
晚上回家后,程砚也没回自己家,而是陪着苏沅。
他在入睡之前,给周泽时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舒涵的行程。
让周泽时转告舒涵,他希望舒涵能回来陪陪苏沅。
他知道苏沅其实习惯一个人,可这次,他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待着。
更何况,她不是主动习惯一个人。
而是被迫习惯。
-
翌日。
苏沅起来就接到舒涵的微信,说要回家。
她刚把舒涵的房间收拾好,门铃就响了起来。
舒涵是有密码的。
她走过去看了一眼,外面站着的人是惠月。
苏沅急匆匆去卧室换下睡衣,又将头发重新扎了一下,打开门,让惠月进来。
她没想到惠月会突然来访。
家里面还有许多程砚的东西,没来得及收拾。
惠月满面笑容,手上挎着包,迈步走进来,“小苏,阿姨没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苏沅摆着手,拘谨地摇头。
这,明明是她家。
她怎么这么紧张。
“惠阿姨,你稍坐,我去倒水。”
“好。”
苏沅转身去厨房倒水,惠月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客厅。
她上一次来已经隔得太久了。
她刚刚在换鞋的时候,就发现玄关处的鞋柜不仅有男士拖鞋和运动鞋。
架子上还挂着程砚的外套。
茶几上的情侣水杯。
电视机旁的花瓶里的玫瑰。
......
以及刚才进门时瞥见阳台上的男装。
惠月嘴角染着笑,丝毫没有觉得不悦。
她说呢,怪不得刚刚去对面程砚家的时候,少了好多东西。
冰箱里有的东西都过期了。
也不知道多久没打开过了。
厨房里的苏沅倒好水出来,就瞧见惠月盯着茶几上的水杯若有所思。
她惴惴不安走过去,心里忐忑得厉害。
“阿姨,您...喝水。”
苏沅坐下后,很害怕惠月会询问她,一直在想该怎么回答。
但惠月却根本没提起程砚。
惠月神秘兮兮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小苏,阿姨是来给你送邀请函的。”
“其实,我是觉得你可以不用邀请函,但是奶奶说这样不正式,所以她自己动手写了一封,仅此一份,和送给别人的都不一样。”
惠月拿着邀请函递给她。
苏沅看着惠月期盼的眼神,又听到是季奶奶亲自做的,她接了过来。
“奶奶下周生日。”惠月见她接过,有点藏不住自己的欣喜,手放在腿上,试图恢复端庄的模样,“不过,你要是没时间的话,也不强求。”
苏沅觉得像程家这样的家境,寿宴一定是极其隆重的。
她有些不适应那样宏大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