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渡这番话让朝歌恶心的够呛。
虽然还不明白原主和眼前的人有什么恩怨，但听原主那声声嘶吼，也就清楚了一部分。
朝歌面上带笑，抬起手。
西陵渡期待又懵然，“你……啊！”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他俊秀的脸庞。
鲜红的巴掌印迅速浮现。
西陵渡脑子嗡嗡的，呆了半晌，呕出一口血来，恍惚可见有牙齿掺杂其中。
显而易见，朝歌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西陵渡：“……”
“咳！咳咳！够了！朝歌！”他嘶哑着嗓音低吼。
“你为什么总是不懂？这世上，只有我才是真心为你着想！只有我，才会愿意为了你，背负你所有的怨恨和痛苦！”
朝歌：“……”
有时候真的很无语，不明白这些发癫的人都在搞什么名堂。
【小幺，我现在把他打死，原主能满意吗？】
小幺故作深沉，【不行吧，感觉复仇的力度不够大，还不够爽！】
朝歌轻笑一声，【那你查出来什么了？】
小幺尴尬一笑，【哈，哈哈，宿主大人，暂时没有查到！】
最近这些小世界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被遮蔽了天机，很多信息都查不到。
朝歌看向还在发癫的西陵渡，准备先揍一顿再慢慢揣摩原主的心思记忆。
她抬脚欲踹，却被西陵渡躲了过去。
他神色忍让，“朝歌，我可以忍一时你的小脾气，但我不可能一直让着你，你懂吗？”
朝歌：“……”
她笑出声，“行啊，你让我打这一次，之后你就不用再让着我了。”
西陵渡眼睫微颤。
刚才的那一巴掌实在太狠，让他牙关发软。
之后的一脚，要不是她没什么杀气，他根本躲不开！
也不知道朝歌经历了什么，力气和武功竟然变强了不少！
“又说傻话。”西陵渡苦笑着摇头。
朝歌翻了个白眼。
完全不能交流。
她于是换了个话题，“你来流深府做什么？”
这话一出，西陵渡忽然也反应了过来。
他一直惊喜和朝歌重逢，而后又恼怒于朝歌莫名动手。
由此，忽略了很多东西。
例如，朝歌为什么在流深府中，看样子还可以自由行动。
西陵渡放下捂着脸的手，“我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探望他的老朋友。”
“你呢？”他问道，“自我们分别已经一年时间，你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朝歌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脚将人发配出十几米远。
“轮到你问话了吗？”
西陵渡在半空扭转身躯，勉强站稳，却还是连连倒退几步，捂着心口呕出一滩血。
“你！”
他气急败坏的喊道。
就算再好的脾气也挨不住朝歌这番折腾！
朝歌抬手指他，“再说一句，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西陵渡瞳孔骤然紧缩成针尖般的一点。
她说的，是真的。
如有实质的杀意笼罩的全身。
一旦有异动，必然命丧当场！
比之不久前面对的春满楼，气势还要盛！
怎么可能！
西陵渡不敢置信！
一年前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拿着厉害的宝剑也只能胡乱挥舞的朝歌——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朝歌不想再和他纠缠，转身走人。
春庭钰还等着和她一起用晚膳呢。
——
用饭时，朝歌直接询问春庭钰有关于西陵渡的事情。
“你们碰上了？”
“嗯。”朝歌应声道。
春庭钰唇角微勾。
看样子是没有落下风，不然大管事早就来禀报了。
“他是问心剑派掌门的弟子，天赋很高，武功不错，如今已是后天高手。”
朝歌于是继续问道，“一年之前，他身上有发生特别的变化，或者奇怪的事吗？”
春庭钰听出来隐藏的含义，“和你有关？”
“也许。”朝歌道。
春庭钰于是抬头转向大管事。
“去将所有相关的记载找出来。”
“是。”大管事依言去办。
晚间，朝歌盘腿坐在床上，双眸闭着，静心去寻找原主存在的痕迹。
良久，她在识海最边缘处捕捉到了一点稀薄的灵魂。
一团黑漆漆的灵魂蜷缩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
朝歌赤着双脚，悬浮在空中。
她在识海中显露出原本的样貌。
微一倾身，墨发滑落肩头。
“小丫头。”朝歌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残魂将脸埋在腿上，抽泣声忽然变大。
“下午不是喊的挺起劲吗？这会哑了？”
朝歌笑着说完，手指捏着她的脖颈，将残魂的脸拔出来。
“来，说说吧，想让西陵渡怎么死？”
残魂猛然抬头。
“真的吗？你能帮我吗？”她面目模糊不清，语带哭腔。
“嗯哼。”朝歌点头。
残魂坐在地上，伸出快要透明的手扯了扯朝歌的裙摆。
“让他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让他也体会到爱人背叛的苦！”
“让他付出一颗真心，然后又被无情的践踏！”
“让他感受到这世上所有的锥心之痛！”
朝歌手指触到双眼上绑缚的白绫，惊讶道，“你不会是想让我和西陵渡玩什么感情折磨吧？”
残魂认真的点点头。
朝歌失笑，“你个小白痴。”
“啊？”她不明白为什么挨骂了，疑惑又委屈。
眼前红裙墨发的仙人唇角上扬，气质温和，微微弯着腰，目光从白绫下透过。
“用爱情来惩罚你的仇人，这不是报仇，而是可笑的仁慈。”
“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人，你又怎么会报复到他？”
朝歌从来都觉得，什么失去之后的痛彻心扉，什么得而复失之后的懊悔难当。
只能作用在重情之人身上。
而且这感情还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
像是西陵渡这种明晃晃的野心家，完全没用。
“我来告诉你，怎样才算报仇。”
朝歌脚尖点地，站定在地面。
脚腕上，无心的金铃微微晃动。
“让他从高处坠落，让他在乎的一切都失去，让他断手断脚，眼盲耳聋。”
“摧折他的骄傲，踩碎他的自尊，泯灭他的自我，让他连跪地亲吻你走过的路，都觉得是无与伦比的荣幸！”
这一字一句，仿佛带着鲜肉的鱼饵，勾的她心绪沸腾澎湃，好想下一秒就能实现话里的一切！
“这，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