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
凌靳言带着殷素素坐下，恭敬地唤了一声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靳言，你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尤其是你外婆，妇人之仁，在大是大非面前，永远分不清主次，你装没听到，远离她就好。”
“是，外公。”
凌靳言面无表情地颔首。
“不过你也是的，”身体矫健的老人打开了话匣子，接着絮叨，“带女朋友过来也不和我们提前打声招呼，你要知道你外婆为了你的婚事都操碎了心。”
老爷子孔升先礼后兵，先发制人，用得好一手的孙子兵法。
殷素素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们是给凌靳言找好了对象，却没料到他会将她带回家，打得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她无所谓，看凌靳言怎么圆。
“感情方面的事情就不让你们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凌靳言态度坚决，沉稳踏实的性子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你自己有打算自然是极好的，”孔升满意地笑笑，“外公也不愿插足你的私事，但毕竟有了阿风的前车之鉴，大家会对你寄予更多的期望。”
“大可不必，”凌靳言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道明了自己的看法，“外公，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是支持我的，至于其他的，倒不必多说。”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行，外公自然是支持你的。”
霎那间，孔升将话题一转：“但过程艰难，就是不知道这位殷素素小姐愿不愿陪你一起了。”
“素素自然是没有问题。”
凌靳言替殷素素抢答，紧紧地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你叫殷素素，对吗？”
孔升笑得一脸慈祥，“你也和靳言一样唤我‘外公’就好。”
“是，我是殷素素。”
“这还是头一次靳言将女朋友带过来，昨天有些失礼，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孔升说得真诚，殷素素作为晚辈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没有，没有。”
她还是迟迟没有将对孔升的称呼“外公”二字叫出来，没有表现得很主动，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
孔升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若有所思。
“我说，靳言，我可得和你再好好聊聊……”
温嘉不合时宜地出现，打破了原本看似和谐的画面。
“殷秘书，不介意的话，你能否先回避一下，我有事和靳言私聊。”
她毫不客气地对着殷素素吩咐。
求之不得。
殷素素作势就要起身，眼神示意凌靳言放开紧抓她的手，贴心地小声说：“你们聊，我在外面等你。”
……
果然和孔升说得一样，温嘉一开口就是她为凌靳言的终身大事付出了多少。
“靳言，你知道私下里外婆为了你花了多少时间吗？你招呼不打就带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过来，那我付出的时间和精力算什么？”
“我都给你物色了好几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结果你……”
温嘉将没说的话全部都吐露出来，昨天她就是故意刁难殷素素的，想要让她知难而退。
结果谁知……
现在她才看出端倪来，不是殷素素非她外孙不可，是靳言非人家不可。
“你倒是说话呀！”
见凌靳言沉默着，温嘉没好气地追问了一声。
另辟蹊径，凌靳言卖了个关子。
“外婆，你知道我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谈女朋友吗？”
“为什么？”
温嘉心里一“咯噔”，有种不详的预感。
在交女朋友这件事上，凌靳风和凌靳言的作风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没结婚的凌靳风作天作地，随意玩弄感情，连她都看不下去，劝他收敛；
凌靳言则相反，洁身自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作风方面，温嘉对凌靳言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但随着年岁渐长，毕竟是年轻气盛的小伙，没个女人怎么行呢，所以她就捉摸着给凌靳言安排，谁知……
“你难道不是因为打拼事业给耽误了吗？”
凌靳言别有深意地一笑，摇摇头。
温嘉的心逐渐下沉，从他的笑容里，她似乎瞧出点不一样的东西。
她深信凌靳言从不信口开河，能坦白的都是事实，这也是为什么她对他一直很放心的一个原因。
“你们把注意力和关爱都给了凌靳风，自然是没察觉到我的不一样。”
“在遇到她之前，我喜欢的一直是男人。”
“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是殷素素。
凌靳言说得自然，可信度极高。
“什么？”
温嘉拔高嗓音，满脸震惊。
连喝茶的孔升都被惊得手中的茶杯都顾不上了，拼命地咳嗽，老脸憋得通红。
“靳言，你可别骗外婆！”
温嘉半信半疑，紧绷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直接怀疑人生了。
“那你觉得早些年我和凌靳风抢凌东的目的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