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海市。”
下午上班，殷素素就得到了来自凌靳言的正式通知。
“我也要去？”
她是来找凌靳言签字的，刚签好字，凌靳言就对她说了这一句话。
“对。”
“有什么问题？”
凌靳言放下手中的钢笔，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盯着殷素素。
“没，没问题。”
殷素素心虚地避开男人直白的视线，内心暗自犯难，附上了一句，“我们要去几天呀？”
“预计是三天。”
除了我们俩，还有谁要去吗？
殷素素本来还想追问一句的，但凌靳言炙热的眼神让她只想尽快退出他的办公室。
他是忘记了昨晚他们的约定吗？
“好的，我先出去了……”
殷素素话还没说完，男人长臂一伸，她华丽地转了一个圈，跌倒在他的怀里。
他这是干什么？
殷素素内心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他胸口的衣领，简直不要太尴尬。
“素素，在公司里，我们不用太严肃的。”
凌靳言扶正殷素素的身体，热络地拉着她的手往沙发上坐。
他在说什么？
殷素素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能正常运行了，他不是答应过她不暴露俩人之间的关系吗？
那现在手牵手这样的行为算什么？
还不用太严肃？上班不应该都这样吗？
再说了，不苟言笑、板着一张脸的，不一向都是他吗？
“我们这样不太好吧！”
殷素素的双颊泛起微微的红色，麋鹿般雾气的双眼无辜地看着凌靳言，同时又小心翼翼地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
虽说他们已经有了男女朋友的名头，但在公司里，和上司同坐一张沙发，这算什么事？
若是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她不得被全公司的唾沫星子给喷死？
“有什么不好的？”
凌靳言生了逗弄她的心思，明知故问地好笑地望着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直没舍得松开的柔荑。
“你别这样！”
殷素素往后缩了缩，抽回自己的手指，敢言不敢怒，“我们昨天不是都约定好了？”
“你都忘记了吗？”
“当然没忘了！”
凌靳言凤眸微微一眯，优越俊秀的五官在她的面前不断地放大，喑哑地坦白道：“就是想逗逗你。”
“哪知道你这么不禁逗！”
他拾起殷素素飘落在脸颊一侧的碎发，亲热地将它挽至她的耳后。
“一点都不好笑，我还是先出去吧！”
殷素素一心想着离开，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她可没忘记她已经进他的办公室有一段时间了，再不出去的话，王珍妮又要阴阳怪气地来找茬。
“就在这待着！”
凌靳言长腿一迈，拦住了她的去路，“陪我一会儿。”
“这不好吧！”
殷素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率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处境，再者是她和凌靳言尴尬的关系。
在他的眼里俩人是在恋爱，但殷素素比谁都清楚，她是在利用他，等到见到凌东的事一成，他们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于情于理，他们还是不要更进一步得好，以免到时离开徒增许多烦恼。
“素素，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男人从后面贴上来，亲密地搂住殷素素的后腰，慢条斯理地质疑：“你，总是在拒绝我！”
“告诉我，你是藏了什么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
殷素素不敢乱动，浑身僵硬。
幸好这样的姿势拯救了她，要是面对面，她根本不敢对视凌靳言那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的眼神。
“没，我没有隐藏秘密。”
她矢口否认，打算将这个弥天大谎贯彻到底。
“我只是……”
抢先一步，凌靳言搂得更紧了，冰凉的俊颜贴着殷素素温热的面颊，低声轻喃：“什么都不必说了，让我抱抱。”
“你怎么了？”
感受到身后人情绪的低落，殷素素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众人眼中的凌靳言一向是无坚不摧，无人能及的，至少在殷素素的视角里，他也是这样。
“素素，你有兄弟姐妹吗？”
他突然冒出的一句让殷素素放下的心再次高高悬起。
他是在试探吗？
她总是忍不住往最坏的结果去揣测凌靳言话里的意思。
“没有，现在没有。”
殷素素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是谎言，六年前她或许还有个姐姐，但现在她确实是没有兄弟姐妹了，家里就她一个孩子，还不受待见。
“一个孩子挺好的！”
“至少，不会被区别对待。”
很难想象，这样的感叹竟会从凌靳言的口中说出。
殷素素竖起八卦的耳朵，大胆猜测。
以凌靳言现在的地位，能给他气受的人，一个手指都数得过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他的父母双亲了。
这样的情况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她竟然给忘记了。
殷素素见过凌靳言的父母，但简简单单的一面并不能作为她判断的依据，可凌父凌母竟然偏爱凌靳风，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想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毕竟她自己被区别对待的时候可从来没有人来关心自己。
但一个大男人都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她不说点什么，是不是不太合适？
“你就为这个难过吗？”
“你爸妈更偏心凌靳风？”
实在想不出了，殷素素滥竽充数，用最直白的语言扒最有料的卦。
“是吗？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殷素素僵硬的身躯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无所顾忌、敢开凌靳言玩笑、生动的她。
只见她耸了耸肩，暗示不言而喻。
“差不多是。”
凌靳言没有隐瞒，他也确实是被父母和凌靳风的事情困扰着。
“那你爸妈也太不会识人了！”
殷素素畅所欲言：“凌靳风压根不能和你相提并论。”
“你不论是长相、学历、能力还是待人接物，都远胜凌靳风。”
她肯定道。
“真的吗？”
凌靳言轻笑一声，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温柔地在她的耳边吐气：“没想到在素素的心中，我竟然是这么优秀的形象。”
“等等，这个待人接物还不能确定是谁强谁弱……”
煽情的气氛还没来得及营造，殷素素扫兴地补了一句。
“素素，你是懂安慰人的。”
凌靳言松开桎梏住殷素素腰身的双手，改成单手怀抱着她，俩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那你开心点没有？”
殷素素笑脸盈盈地抬头望着凌靳言，清冷矜贵的外表如他，私下和她相处却也极其把握分寸，在乎她的感受。
如果要说她没有感觉，这才是彻头彻尾的假话。
她反思了自己，代入凌靳言的位置，与自己的正牌女友贴贴抱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也难怪沉默的他会说出来。
“要是说没有，素素，你是不是还会继续逗我开心？”
凌靳言得寸进尺，单手继续把玩着殷素素的柔荑。
他似乎真的对她的手情有独钟。
殷素素的手确实好看，十指纤纤如青葱，柔软似无骨。
“才不会。”
她才不会纵容男人。
“你就不能拣点我爱听的说吗？”
凌靳言松松眉头，宠溺一笑，贴得殷素素更紧了。
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好了很多。
“你松开我，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有点排斥俩人这样的亲密，为了不表现得抗拒，选择了找个理由掩饰。
就在凌靳言松开的一刹那，办公室的门未经允许就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了。
认出走进来的人，殷素素暗自侥幸。
是凌靳言的母亲。
女人一袭雍容华贵的打扮，全身的私人定制，层次感分明，优雅又时尚。
“言言，你怎么能在电话里对妈妈这样说话！”
进门第一句，连人都没看，孔怡莲就撒娇般地对凌靳言控诉，仿佛他做了多么让母亲伤心的事。
凌靳言松开的眉头又继续拧着，阴沉着脸，冷然道：“谁让你过来的？”
“你是我的儿子，妈妈过来看你都不行吗，还要经过你的允许……”
孔怡莲这才发现凌靳言并没有坐在办公桌的位置，而是坐在了相隔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
“呀！你也在？”
她看见了殷素素，脸上呈现出几分讶异之色。
“我没有打搅到你们俩吧！”
后知后觉，孔怡莲说出让人感到尴尬的话，配合着她那八卦吃瓜的眼神，殷素素更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