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舒似乎是被躲的烦了,“妈!”她情不自禁的吼了自己的母亲。
许知还突然愣住了,第一次见自己女儿生气成这样,皱着眉,拳头捏的死死的。
“给我看看!”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唉呀,妈妈没事的,就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已经处理好了。”许知还还在打哈哈。
可是终究拗不过许望舒,被许望舒扒掉裤子,露出包扎的大腿,层层叠叠包裹大腿的白纱布渗出点点鲜红。
许望舒强迫许知还去医院,本来许知还还想拒绝,可是自己女儿强硬的要求着,她也不好再推辞。
“伤的这么重,可一定要好好保养啊,一定要万分小心,能不碰水就尽量不要碰水。”医生尽职尽责的叮嘱着。
许望舒搀扶着许知还,在一盏又一盏的路灯下小心翼翼的走着,温瑶华默默的跟在身后。
“好啦乖乖,不要垂头苦脸的啦,我跟你说,今天那个洛老板出手真的好大方呀。”
“嗯?那个洛老板?”许望舒似乎是不经意间开口。
“是新认识的老板,洛阳的那个洛,人可好了……”
温瑶华突然有一些,听不清许知还的话,反而是回想起,洛观南说过的话。
“也许有一两块,是我父亲今天的某位客人的……”
温瑶华扶着一旁的路灯,开始干呕起来,脑子也变得昏昏沉沉的。
姐姐现在会是怎样的想法?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与愤怒,还要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姐姐痛苦吗?一定非常非常痛苦。
温瑶华看到,自己的姐姐疯狂的攻击着洛观南,可是却没有一拳落到实处,许望舒痛苦的嘶吼着,像一只被惹毛的野兽。
“今天怎么这么生气呀。”洛观南脸上带着清冷的笑,好看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着。
突然,许望舒凭借着冲上心头的怒火,一口咬在了洛观南的腿上,最后又被洛观南一脚狠狠踹开。
“啧,怎么狗一样呢?”随后摘掉手套,顺手拿起了靠在墙角的木棍,毫不留情的,一棍抡在许望舒身上。
温瑶华听到木棍落到身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温瑶华还听到,自家姐姐愤怒的声音,似乎在骂着什么脏话。
十几岁的孩子,能扛得了几下木棍呢?
温瑶华不知道,她只是蜷缩在角落里,眼泪不停的落下,望着那趴在地上,随着木棍而动弹的身体,心疼的像是用小刀生生划开。
最后洛观南打累了,将木棍往旁边一丢,吩咐旁边的人,叫来医生给许望舒检查伤口。
医生在给许望舒处理伤口,洛观南坐在许望舒旁边,一脸好笑的望着许望舒,“你这么反抗我,还真不怕我对你母亲做些什么啊。”
之后的日子仿佛是复制粘贴,学习,吃饭,睡觉,被霸凌,报复霸凌者,被洛观南殴打。
温瑶华看着似乎被按了快进键的世界,看着自家姐姐慢慢长高。
温瑶华看见了自己。
那是一场比赛,中学生混合的比赛,自己的父亲,是这场比赛的赞助商之一。
温瑶华那么懒的人,自然是不会去参加这种比赛,可是许望舒会。
温瑶华看到许望舒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自己,当时的自己闲的无聊,正在看与比赛会场格格不入的漫画书。
“盯着人家看什么,你不会是看上的小姑娘了吧。”洛观南像是和许望舒关系很好一样,将手臂搭在许望舒的肩膀上。
温瑶华看到许望舒的紧张,看到他因为些许害怕而攥紧的双拳。
“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啊,啧啧啧。”洛观南摇摇头,“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离开这里,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咯。”
“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温家大小姐,正儿八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洛观南微笑着,撇了一眼。呆呆愣在原地的许望舒。
“不过嘛,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洛观南微笑着,拉着许望舒转身,视线落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看那边台子上最左边的第一位,那个是我哥,你要是想办法比赢他,我就把你妈介绍给温家认识认识,说不定还能制造一些偶遇。”
洛观南的声音循循善诱,“到时候你妈嫁进温家,你不也是温家大小姐。”
温瑶华愣在原地,原来比她想象中要早这么久啊,原来这个色胚姐姐,对可爱的她一见钟情呀。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可是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脏像是被人从里面,一刀一刀化开一样疼。
温瑶华揪着自己的衣领,蹲在地上。
怎么会这么疼呢?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表面上看着,好像是洛观南给了许望舒一个机会,但实际上许望舒别无可选,许望舒不照洛观南说的做,后果会很严重。
她不敢拿她和母亲的性命,去赌一次可能。
洛观南离开了,许望舒还在悄悄的看着温瑶华,僵尸下水道里阴暗的老鼠,望着太阳下的向日葵,眼里有贪婪的光。
“喂!你怎么在这里,你也好意思参加这个比赛?不过是妓女的孩子!”
“诶?什么?妓女的孩子?多脏啊,咦,好恶心,你离我远一点。”说话的人往后退两步。
“不是你还是乖乖的离开吧,根据你的孩子在一个赛场上,我都嫌恶心。”
“对不起,我这就离开。”许望舒低下头,转身离开了。
温瑶华乖乖的跟着许望舒,看她将那两个,对她出言不逊的女孩,骗到厕所里,将两个人全部脱光之后,绑了起来,丢进了男厕所。
那个时候还没有监控,许望舒做事做的可干净了,根本挑不出一丝破绽来。
于是之后,许望舒顺理成章的,拿了第一名,拿到了奖金,也得到了洛观南的保证。
之后,她真的听到自己母亲说,救下了一位不得了的先生。
许知还对许望舒说,她与那位先生相爱了。
许知还对许望舒说,那位先生有一个很可爱的妹妹。
许知还对许望舒说,她要与那位先生结婚了。
许知还说,即使这是骗局,即使赴汤蹈火,她也在所不辞。
然后,在一个寒冷的冬日,她换上了自己最干净漂亮的羽绒服,紧张兮兮的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