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要杀青了，有没有不舍？”黄泽问道。
元初一对澹台十二的喜欢，有眼睛都能看出来。
不怕苦不怕累，只嫌弃难度不够大，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他和老庄，提出什么难题，元初一从来只有一个反应——点头应“好！”
挽起袖子就是干。
往往完成得还超出他们的预期。
老庄不止一次感叹：“我算知道老伍这老东西，当初为什么这么宝贝元初一。”
……
元初一点头如捣蒜，“以后，我估计很难再遇到一个角色，让我打得这么爽了。不是每个武指，都像您这么出色的。”
这马屁拍的，太舒服了。
主要元初一打得也确实精彩——刚柔并济，收放自如，充满暴力美学。
黄泽笑得意味深长，他问道：“杀青后，海川和你经纪人，对你有什么安排？”
“暂时还没定。”元初一耸耸肩。
她这几天看了不少剧本，能看得上眼的极少。能够拿系统评价【b-】的本子完成没有。
堪称全军覆没。这还是宽姐筛过一遍的结果。
对黄泽，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俩更像忘年交。
元初一直言不讳吐槽：“我加入海川的时间太短，好本子，早分配得妥妥当当。再找吧，拍《长乐宫》的时候纪总就交代过我，不让我乱拍戏，演那些消耗自己的角色。我答应过纪总的……”
黄泽诧异问道：“海川给你选戏的主动权？”
元初一不过纯新人，有得戏拍就很不错了，还挑？海川就没说什么？
元初一“嗯”了一声，解释道：“我签约海川，没有提任何资源的要求。唯一要的，就是挑戏权。不过海川厚道，其他也没亏待我。”
海川的合同，对此时的她来说，不可谓不看重。
“本来经纪人让我杀青后，去综艺刷刷脸。顺道官宣签约海川。”元初一自己却不大想，没作品，刷脸有什么意义。
海川诚意十分，让影后夏苗带她上老朋友的节目。
黄泽了然点头道：“你不想。”
这小姑娘，一直十分清醒。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清醒。
元初一挠挠头，“又没有作品上映，让观众认识我干嘛呢？”
黄泽哈哈哈大笑，笑罢才问：“你对反串角色，怎么看？”
“反串？”元初一不解：“角色女扮男装吗？”
《白玉京》不是刚拍过。
“不，不是。”黄泽笑得十分微妙：“就是男配。不过需要试镜，你愿意吗？”
“啊？”元初一惊讶，“您向谁推荐我了？”
黄泽合作的，大多是电影圈。
庄导要不是早年和黄泽交好，能不能请到他，都要两说。
可见黄泽作为武术指导在圈内的地位。
“海城，卫易理，《对手》。”黄泽爽快道。
“卫大导演？”
我去，和文广彧一个级量的导演。
文导以文艺片见长，卫导更擅长商业片。
坚果国电影圈也曾看好卫导的赚钱能力，请他去坚果执导。
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卫导在异国三年，也拍了好几部大片，但不见在海城的风光。
资本反应很直白，不能赚钱，就不再有项目。
卫导灰溜溜返回国内。
归国第一部片子，扑得轰轰烈烈。
圈内的总体看法，都是卫导不灵啦。
“《对手》不是已经开拍三个月了吗？”
卫导再扑街，也不是现在的元初一，一个新人能够够得着的大导。
她是真意外，才有此一问。
“李卓知道吧？”黄泽没忍住，再次嘬了嘬牙花子，真不该馋牛肉干。
“知道啊。梨园武生出身，当下爆红炸子鸡。”
荔枝台才收官两月的仙侠剧，李卓演男三，也不知道哪里邪门，剧很火，男女主热度一般，反而是他这个反派男三爆得一塌糊涂。
“可不是红了么？”黄泽冷笑，老友确实流年不利，拍戏接二连三扑。
可一个十八线艺人，火了就轧戏违约，也忒不做人。
元初一顿时明白：“他……拒卫导的戏？”
“倒不是直接违约。”黄泽嗤之以鼻，“李卓的经纪团队说了，他家李卓，现在找他演男一号的戏，实在太多，有些人情，没法拒绝。所以只能轧戏。毕竟，老卫的角色，真剪辑出来，还不知道男三还是男四呢。当然，如果老卫能够保证，成片李卓是男二，就优先拍完《对手》。”
在这里，不得不说卫易理卫导，有个极其糟糕的恶习。
他拍戏，拍的时候倒是痛快。
等到剪辑的时候，你可能拍够三个月，最后用你的镜头，不到三分钟。
当初他票房号召力厉害，艺人只有被选择的份。
如今时移世易，大爆的年轻艺人，做这不厚道的选择，也能理解……个屁！
“再怎么样，合同得遵守吧？”元初一真觉得神奇，怎么娱乐圈一个两个，当白纸黑色的合同是个屁呢。
“他爆红之前，能上卫导的戏，费了不少事吧？”
黄泽道：“正因为费了不少事，谁能想到他会轧戏呢。合同没有明细到这个程度。”
“现在呢？”元初一关心道。
“老卫自是大动肝火，要和李卓方死磕。现在被制片人劝住了。对外宣称李卓档期问题，双方和平解约。所以我要问，你介不介意？”
爆红的艺人，粉丝正处于狂热期，有点纠纷，嘲讽起卫导来绝对没完没了，何必。
制片人认为，老卫还等着靠《对手》翻身呢。
只要《对手》足够出色，李卓绝对长红不了。
这个宣称，有点脑子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手》可开拍三个月了。
“我不介意啊。就是我一女的，真适合角色吗？”
元初一是真不介意。
“你以为我随便推荐的吗？当然是老卫对你起了兴趣，我才开口。”
要是元初一没签约公司，他当然可以随便推荐，提供机会么，元初一也只会感激。
可元初一现在背靠海川，海川哪里会缺项目和资源？
很明显，海川很重视元初一，他更加需要慎重啦。
黄泽解释道：“之前，咱们拍那场竹林打戏，不是出了意外么？那个视频，我找老庄要了过来，发给老卫看过。他当时就对你起了兴趣，当时还说要在《对手》为你增加个角色。”
现在倒不需要了，直接取代男配。
元初一立即目露感激。
显然，这是事情发生后，黄指还不知道她签约海川，才发视频给卫导为自己争取机会。
“黄指，谢谢您。纪总也好，您也好。这个圈子就是因为有你们，才充满了人情味儿。”
演艺圈残酷吗？
残酷极了。
头部资源就那么点，每年车载斗量的年轻男女追梦进来，不是谁都有她的运气，遇到这么好的前辈。
谁不喜欢知道感恩的孩子呢？
黄泽拍拍大腿，怡然自得道：“哎呀，也得你足够出色啊。李卓出演的角色，既要演技过硬，又得演员身手绝佳。现在啊，你愿意去，也算救场。”
黄泽说是要试镜，但很明显，卫导要人的意向很明确。
元初一怎么可能不知道好歹。
卫导再扑，在他的电影出镜，媒体的关注也绝不会少。何况她是反串呢。
压力剧组在背，风头是她在出。
“您这哪里话。要不是黄指您和卫导熟，哪怕海川出面呢，我都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
“那就好好准备，回头把你经纪人的联系方式给我，我给你们双方介绍，剩下就你们自己对接啦。”
“黄指，我一晚辈，你给好处，我不虚客气，全接着了。再多的谢，也比不得您为我费的心。”
元初一拱拱手，行了个武行的抱拳礼。
很有大恩不言谢的意思。
黄泽欣慰拍拍双肘，再将双手背在身后，点点头：“好好拍杀青戏。”
慢慢踱步离开。
……
黄泽离开，元初一勃然变色，沉声问：“统，你监视黄指的手机？”
不然怎么会提前让她上所谓特殊仪态课，加强武术训练？
系统傲视一切，特别平静道：“极其低端、零和一组建的网络，系统巡视就像人类面前摆着数学题零加一，你需要思考才有答案？单看系统愿不愿意关注。宿主放心，系统运行守则，不会轻易泄露无关信息给宿主。”
元初一：……
好吧，它是统，你不能要求一个统具备人类约定俗成的道德与法律。
想想自己节操也不大可靠，元初一提前交代：“统啊，如果不是别人造谣式黑我，或者违法犯罪到我眼前，再或者能够影响咱们定下的一致目标。其他的，你千万别告诉我别人隐私，记住啊。”
系统纳闷：“宿主可以相信系统。”
元初一大怒：“我那是不相信你吗？我不相信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