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灵气枯竭为什么会造成灭亡呢？”
罗林说道。
他倒是一直有这方面的疑惑。
“就算没有新鲜血液，原本就有的修士，依然能够存在很久吧。”
“……”听到罗林的这个问题，蒙仙沉默了一下，“告诉你也是应该的，说不定你也会经历。”
“哦？”
我也会经历？
灵气枯竭吗？
“简单的来说，修士如果不进入到尘封状态，灵气会强制性的冲出体内。”
“强制？”
“对，字面意思。强制。你看。”
蒙仙举了个例子，手上燃起了一团火焰。
“这团火焰是我用灵力施展的法术，一般情况下，能够收放自如。”
说着，蒙仙将手上的火焰给熄灭。
“但如果是灵气枯竭的大环境下，那么我会很容易就出现灵气疯狂溢出的场景。哪怕，我对灵气的控制力很高，也会让法术的消耗巨大。”
“正常施法的消耗是1，那么灵气枯竭环境下的施法就是消耗10。”
“此外，灵气枯竭对于修士还会带来各种【腐蚀】。”
“对于生灵，是减少寿命，加速死亡。”
“对于物品，则也是减少寿命，加速腐化，无法使用。”
“故而，最终的归宿只有尘封沉眠。”
“而哪怕是这样，在漫长的时间里，身体也会受到损耗。”
“所以在沉睡苏醒后，实力会大幅度降低，要想恢复实力也并非易事。”
罗林听完，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这也是那些仙圣为什么会探查灵气复苏的缘故，说实话，灵气复苏在我们的历史里属于是第一次。哪怕是在我漫长的岁月里，也从未见过灵气复苏，偶尔会看见几次灵气增长。”
蒙仙的眼神变得微微低沉。
“陛下，灵气对于修士是至关重要的。”
“缺乏灵气，则生灵会退化。而灵气充沛，则会诞生出璀璨的文明。”
“水对鱼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灵气对我等的重要性也类似那样。”
“曾经的我们，全部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啊，世界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灵气充斥在天地之间的】。”
“直到我活了那么久的时间，看见了无数的人和事情，才渐渐发现，原来灵气根本就不是理所应当的存在，它也会消失。”
“故而，在这个时代复苏的古老者，都在努力的寻找真相。”
“可是……他们并不是第一批人。”
罗林的眼皮一跳：“什么意思？不是第一批？”
“陛下，我们认知里的灵气复苏是不一样的。”蒙仙说道，“你认知里的灵气复苏，是几年前就开始的。但我认知里的灵气复苏，是从无到有。你以为几年前就没有灵气吗？”
“你的意思是，武道真气？”
在罗林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世界和他的前世有着一个非常大的不同，那就是有超凡力量。
这个超凡力量就是武道。
划分为三流、二流、一流、大宗师、战神，五个境界。
而在灵气复苏之前，大宗师便很稀少，属于国之重器。
“在我的认知里，灵气复苏是从无到有。而在陛下认知里的那个灵气复苏，实际上是低灵气到中灵气。”
“为什么那么多的仙圣都选择隐藏，而是隐藏起来调查遗迹，寻找这一次灵气提升的真相？那是因为我们无法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回光返照。”
“如果从中灵气，再次回归到低灵气。”
“也就是陛下印象里的，一流武者就算高手，大宗师就已经是顶尖。”
罗林问：“那……如果真的回归到低灵气呢？”
“那我等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第一条，做下措施，保护自身的灵气，尽量少动手，就可以在这人世里继续行走。第二条，那就是重新沉眠，等待下一次天地灵气回升。我大概是不会走第二条的。”
蒙仙喝了口茶，然后才说道：“我的寿命已经没有那么有余地了，所以我不会走第二条路。因为说不定……这一次沉眠，就没有复苏的机会了。在无尽的时间里，我说不定会就这么死去。不如说，上一次我沉眠都是用了极大的勇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才选择的沉眠。”
而蒙仙所没有说的是，她在苏醒的那一刻所感受到的，是由衷的生的喜悦。
原以为看淡了生死。
可当她真正的活过来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太好了……没有这么一直沉眠到死去。
“所以，陛下，仙圣并没有你想象中的优雅有余韵。或者说，主要是仙。不少的圣人，本身就是根据现有的愿力而成就圣人继而复活的。”
“比如诸葛亮，比如吴起，比如商鞅……”
“他们在现代来说都是古代人，但也只是几百年前的古代。顶多是上千年前。”
“对于灵气问题感到紧张的……更多的是像我这样的仙人。我们见过了很多的时代，所以才对灵气这种世界范围内的事情十分看重。”
“其实，回归到低灵气，也不是没有办法活。”
“最怕的，还是那个可能——【如今的灵气提升是回光返照，之后就会一下子灵气枯竭】。”
“如果是这样……会怎么样？”罗林不由好奇。
“会怎样？”蒙仙自嘲一笑，“那将是最恐怖的刑罚，该死的上苍让我们复活，然后又让我们死去。给了希望，再降下绝望。可恶……不说了，再说下去，我道心要动摇了。”
蒙仙吨吨吨的喝了一大堆酒。
本不该被酒所醉的人，此时却面上出现了一抹动人的晕红。
罗林看着蒙仙：“你似乎不那么在意，颇为的洒脱。”
“是啊。我算是比较洒脱的仙人了。”蒙仙说道，“其实，想一想的话，这种上苍给予希望再赐予绝望，给予复活然后再剥夺生命的行为……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都不是靠自己的意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也并不是以自己的意愿而死去。”
“仙圣？”
“大一号的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