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古尔，放下。”那位老人动作缓慢地收起药箱，“姑娘，这支票你收起来吧。这位小哥在山上被阿依莉发现，带回家救治，本就是神的旨意。就算是诊金，我们也不可能收这么多。”
“阿爷！”单古尔一脸不情不愿，拿着那张支票不愿放下。
“哥哥！”阿依莉却是趁他不注意一把夺过了那张支票，红着脸塞到了苏堇一的怀里，“阿爷说得对，我们不能要漂亮姐姐这么多钱的！”
苏堇一有些愕然地看着被塞回手里的支票，一时没能理解这姑娘为何突然害羞了。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沈黎川却是微微勾了勾唇角，所以，这位阿依莉是个颜控吗？
……
最终，在那位老人和阿依莉的严词拒绝之下，苏堇一和沈黎川也不再坚持，只留下1w美元的现金后，便坐上飞机回国了。
*
直升机上，救援小队里的医护人员简单地为沈黎川检查了身体，确认好他的受伤情况后，便开始与国内的医院沟通了。
“你瘦了。”沈黎川垂下眼眸，轻轻握住苏堇一冰凉纤细的手，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眸。
“人在过度忧虑的情况下是会瘦的，即使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苏堇一睫毛轻颤，目光落在沈黎川布满细小伤痕的细长手指上，“不过你回来了，我应该很快就好了。”
“对不起，答应了你会回来，却让你等了这么久，最后还要让你来找我。”沈黎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眉宇间似乎有些自责。
“我知道你为了回来，肯定已经很努力了。”苏堇一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此刻的宁静，“你朝我走了99步，而我却只是朝前走了1步。所以，不必道歉，这是我应该做的。”
冬日的阳光从舷窗处折射进来，洒在两人的身上，投下好看的剪影。
“一一……”听见这话，沈黎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伸出手来，将眼前的女孩拥入怀里，手掌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在她的耳边低语，“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在地下河里的那些日子里，我唯一害怕的，就是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
那一刻，仿佛有一阵温柔的风，吹过苏堇一的心间，让她的心海漾起一丝波澜。
“我知道……”苏堇一闭上眼睛，有规律的心跳声传入她的耳膜，她似乎能感受到沈黎川那强烈的不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我都知道……”
正准备进医疗舱给沈黎川换药的医护人员见到这一幕后，不禁也红了眼眶，不动声色地拉上了门帘，为差点要经历生离死别的两人留足了独处的空间。
……
冷静一阵后，沈黎川开始向苏堇一讲述他坠入地下河后所经历的事情。
“你是说，你记得自己把什么重要的事情刻在石头上，藏起来了？那这件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是不记得了吗？”苏堇一很快便抓住了沈黎川话中的重点，轻轻敛了敛眸。
“嗯。”沈黎川微微皱了皱眉，神情严肃了几分，“我也觉得很奇怪。关于这件事情，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但却记得一定要形成文字记下来。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诞，但我能想出的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我知道事后我会失去关于这件事情的所有记忆。”
“宿主，”系统空间里，096动了动小耳朵，“这是因为沈大教官拒绝了和那个低级系统绑定，所以被抹去了那个环节的全部记忆。”
原来是这样。
苏堇一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了然，对沈黎川的佩服更深了。
军人的意志力果然不是常人所能企及的，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想着把这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记下来。
只是那个低级系统，到底跟沈黎川说了些什么呢？
“就是这块石头吗？”苏堇一拿起放在一边的一块石头，再次检查了一番，上面不仅没有字，而且连一个刀刻的划痕也没有，与其他普通的石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难道沈黎川被抹去那段记忆的同时，就连石头上刻的字，也一同被抹去了？
“嗯。”沈黎川的眉心微微动了动，像在思索什么，“这是那个叫阿依莉的女孩拿给我的，如你所见，上面并没有什么刻痕。但我想，她应该不至于拿另一块石头来骗我。所以，这件事情，我暂时也没什么头绪。”
苏堇一却仍是凝视着手中的那块石头，在脑海中向096询问着缘由。
“宿主，你想的不错。不管是主神大人，还是dK组织，在地球上行动，都不会留下任何属于我们星球的痕迹。”系统空间里，096点了点小脑袋，“所以，沈大教官即使真的刻了字，也不可能在现实世界留下。而且，他那时所见到的一切景象，甚至都有可能只是空间幻象。”
“这么彻底吗？”苏堇一抿了抿唇，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你未来会离开么？如果你离开了，我是不是会失去和你、以及主神空间有关的一切记忆？”
“……呜呜，宿主，这是写在空间法则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096幻化出一个小手帕捂住了眼睛，“为了我们星球的安全，主神大人不希望透漏任何一点关于我们的信息。所以，等宿主完成全部的主线任务，我就得离开，而你也肯定会忘了我的，呜呜……”
原来是这样么？
苏堇一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早该想到的，那位无所不能的主神大人，怎么会让这么大的机密陷入可能会泄露的风险之中？
“好了，别哭了。”她故作轻松地安慰了096两句，“主线任务六的难度那么高，也许完成之时，我距离寿终正寝也已经不远了。所以，我大概率还是会记得你一辈子。”
“……”096一阵语塞，哭声顿时小了下来，它有点怀疑，自家宿主真的会安慰人，不对，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