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睁眼时，林昭的手仍搭在司渊腹部。
转眼已快四个月。
很难想象这般清瘦的腰身，如何孕育子嗣。
但被下隐隐隆起的弧度，做不得假。
精心照顾，总有回报。
如今他的胎象已彻底稳固，不再脆弱。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人最近害喜的症状，实在严重。
吃了吐，吐了吃。
真是折磨。
“呕……”
又来了，我这乌鸦嘴。
伸手轻拍他的背，顺气的同时，掏出一块酸梅。
待他吐完，小心喂入口中。
一大早上饭都没吃，哪能吐出什么？
“昭昭……”
酸甜的滋味盖过胃部不适。
司渊起身，无力的靠在林昭肩头。
呼吸声粗了些许，眸底满是懊恼。
“抱歉。”
“昨夜我实在难受，害你睡的不实。”
在司渊过往经历中，少有给人添麻烦的时刻。
如今总要林昭照顾，显得自己像个废人。
灵力充裕，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骤变的处境，到了如今仍觉不适。
怜惜的吻了吻他眉间。
这人一边放纵身体依赖自己，一边又用理智约束自身。
怀孕已然辛苦，何必老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师尊同我也这般生分？”
“我可是罪魁祸首。”
“岂能安心睡大觉？”
指尖轻柔的为他按了按头。
转而向下，舒缓腰间。
孕程尚未过半，提早保健，省得日后受苦。
“有好些吗？”
“嗯。”
“今日还有传道会。”
“我这样，会不会很丢脸。”
扶着他起身洗漱，宽大的外袍，刚好遮住那点并不明显的轮廓。
突然生了逗弄的心思，柔柔的戳了戳。
“别……”
被撑大的肚腹有些敏感。
哪怕是这般轻如鸿毛的触碰，仍能传来丝丝缕缕的痒意。
司渊立时捉住她作乱的手，微微推拒。
“除了我，旁人如何看得出。”
“实在担心的话，不若告假，在殿内休息。”
“不可。”
“此乃我的职责。”
“若连道会都不去……”
“岂非真的百无一用。”
门中大事，他有自己的坚持。
林昭亦不过随口一说。
“呵。”
轻笑一声，抚平最后一处褶皱。
曾经连自己衣物都无法打理的林昭，如今对他的外袍，倒是得心应手。
反正道会她也在场，有什么情况，及时策应便是。
再说……
也快到了公开的时刻。
用不了多久，整个青云门都会知晓他们的关系。
届时，司渊便不必隐藏。
“我去给你做早膳。”
“你再休息会儿。”
天色尚早。
他眼下青黑，一看便知睡眠不足。
以灵力遮掩几分，勉强消除。
没想到，修士也有如此酷似凡人的时刻。
摇了摇头，司渊此刻清醒的很。
自己独处也是无聊。
干脆一起去厨房。
那里如今，已经有了他的专属位置。
随意选了几样食材，快速处理完毕。
林昭觉得自己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媲美四级灵膳师。
晨起吃的清淡些，该有的营养却是不能少。
最后放入滋补气血的食材，分神望他一眼。
只见那人侧靠在椅上，虚虚入眠。
蹑手蹑脚的站到身后，再度输入灵力。
希望这小家伙得了好处，能安静点。
别在道会上，落了司渊的面子。
直到饭菜出锅，这才将他唤醒。
匆匆用了几口，两人一前一后出发。
先前门内暴乱，倒成了各峰弟子修炼的动力。
不知是为了在下次变故到来前，使自己更强大，从而保住性命。
还是攀比心作祟，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劲头。
众人修为突然爆发似的上涨。
齐刷刷的坐在前排，很是壮观。
林昭和离颜并肩，数一数二的地位，旁人无法撼动
虽然司渊的亲传弟子不算少，但大多性情淡漠，不愿掺合剑峰事务。
谁做事，谁晋升，不过分吧。
第一次听他传道的心情，林昭到现在还记得。
当时有多逃避，现在就有多打脸。
看着他在上面分享经验。
身为家属，自是骄傲。
没有忽略他紧蹙的眉头。
定是身子又开始不舒服。
嗨呀，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墨菲定律。
越怕发生的事总会发生。
林昭目不转睛的模样，正好被一旁分神的离颜捕捉。
这两人最近是不是有点过于密切。
上报给少主的消息，似乎又要更换了。
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能显现。
悄悄运起灵力，司渊强装镇定。
除了声线泄露出的一丝颤音外，尽量压下身上不适。
其实夜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时。
心中便隐约生出些许悔意。
不该为了一晌贪欢，承受这些从没想过的苦楚。
但瞧着林昭每日那般上心，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实在太不负责。
坚持讲完，鬓角早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很想靠墙喘息，可众目睽睽，他岂能失态。
明明昭昭就坐在下面，两人的距离，却那般遥远。
弟子与师父的关系，仿佛一道不可僭越的鸿沟，阻拦着他的脚步。
气息微乱，转身离去。
他可能……需要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同其它弟子随意客套两句，林昭心不在焉，匆忙告辞。
七拐八绕的消失在旁人视线。
找到司渊一刻，那人正吐的厉害。
“师尊……”
走到旁边，喂水喂药一气呵成。
“昭昭。”
拽着她的衣袖，司渊轻喘。
“回去……”
“好。”
……
将人妥善安置，林昭今日还有要事，不能一直陪他。
嘱咐麒麒好好看着，她唤出仙梭，直奔仙城。
虚空斋内，鲜少能瞧见其他客人。
她上门时，洛羽刚好送走一位腿脚并不灵便的老妪。
下意识瞥了一眼，收获一道不悦的目光。
“你家主子可在？”
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她直接开门见山。
其实林昭早有来此的打算，有件事，已是箭在弦上，刻不容缓。
在洛羽心中，她是不会带来任何利益的不速之客。
没把人赶出去，都是看在主子的警告。
自不可能给她好脸。
“姑娘稍候。”
不情不愿的扔下四字，转身进入帘内通报。
得到答复，顺从的把人带进主子交代的地方。
留下一块和通灵玉差不多的石头，立刻退出。
一秒都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