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轮炮击，直接折损卒兵四百余人，更有大批伤势或重或轻的伤员，遍布城下
如此伤亡数量，对于三千多蛮军而言，绝对算得上伤筋动骨了
而这般成果，
也足矣证明火炮的杀伤效率，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声若惊雷，火光冲天
所发弹丸，远可歼敌于两里之外，近可一炮糜烂百余人。
对于直面它的敌人而言，比之血肉磨坊也不过如此。
“万夫长死了？”正在冲锋的蛮军士卒，不可置信地听着城头上敌人的呼喊
怀疑是敌诈之计的卒兵们，纷纷望向将旗之所在，欲得求证而安于心
然而
将旗萎靡
那高头大马，金甲狼牙的万夫长帖息怒早已不见踪影
他们唯一能看到的，
便是在战场一隅，似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落马，而慌乱了一方天地
“难道在那雷罚霹雳下，万夫长真的遭遇不测了吗？”
“勇冠三军的万夫长都丧命于此，这威固城，他们真的能攻下吗？”
见此一幕的卒兵，瞬间军心大乱。
想入非非之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以至于原本井然有序的攻击阵容，一时间乱作一团
前停后挤，左右奔窜
眨眼间，
原本虎狼之威的攻城之势败坏的一干二净。
古人言
夫战者，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如今随着卒兵那股心气一泄，十成实力已发挥不出三成。这种情况下，指望能够攻下此消彼长的威固城，已纯属无稽之谈
人人皆在犹豫，人人皆在观望
三千余蛮兵犹如傻子一般，在这个生死一瞬间的战场上，成为了“毫无威胁”的靶子，任人宰割
“射！”
看到攻城的敌军陷入暂时的混乱
城头上的天义军可不会浪费此绝佳之机会，铺天的箭雨哗哗而下，令进退两难的蛮军一时间死伤惨重。
“啊……”
箭簇入肉，惨叫盈野
在此哀嚎之下，最先镇定下来的便是帖息怒手下的几个千夫长
“史茂乌达，万夫长重伤昏迷，反贼又有火炮助阵，当下士气萎靡，难以为继，不若先行退兵？”
盾阵掩护之下，一个精壮睿智的蛮族汉子，朝着身旁的千夫长喊道
“塞上朝，万夫长大人最厌恶无能之辈
如今我等手头有三千余兵马，若是拿不下威固城，万夫长醒来会剥了我等的皮。”
任凭左臂伤口淌着血的千夫长史茂乌达，气急败坏吼道
他实在是不甘心无功而返。
见鲁莽无脑的史茂乌达还欲攻城，塞上朝大骂道
“眼下盾阵，防得了弓弩，却挡不了火炮。
经刚才三轮炮击来看，反贼火炮发射间隔不足半盏茶的功夫。此地太过危险，我等当速速撤退。
另外，
万夫长伤势严重，身上中碎弹六七处，必须速回城池养伤，否则，性命危矣”
说到这里，塞上朝静静看着血泊中被急救包扎的万夫长
郑重道
“史茂乌达，速速退军
若来日万夫长怪罪下来，我塞上朝一力承担便是！”
……
城头之上，
看着乌泱泱而来，未摸到城墙便丢下近千尸首狼狈退去的蛮军
上至旅帅杨开山，下至辅助城防的百姓，无一不喜极而泣
他们都明白
这一次，蛮军是真的退兵了！
“胜利了！”
“我们杀了蛮将，打退了蛮子”
“天义军万岁，天义军万岁”
……
无数欢呼呐喊，响彻云霄
伤亡过半，疲惫不堪的天义军残军将士，奋力狂欢着
本是必死之局，如今却柳暗花明，其中之喜悦，着实发自肺腑也。
没人去打扫战场，也没人去收敛同袍的尸首
这一刻，
所有活下来的人，不约而同地注视向城头那九门火炮的位置。其中默契，使得整个威固城都有了瞬间的宁静
毕竟那里，
有所有人的救命恩人
更有令蛮军丧胆的超级杀器！
……
正在收拾战场的李业，还没顾得汇报战况于旅帅杨开山
其已先行一步，
带着诸多将领，来到了他并九门火炮面前。
“李营尉，此战首功，非你莫属也。”杨开山笑的很是豪爽畅快
半月前路逢数千饥民，为图大局无奈裹携青壮以充兵额，却未曾想到，能得如此良才
先是一首《劝兵歌》已正军魂，再是招降兄弟会，巧夺风门关，联盟仓山军多次建立功勋
如今，更是以火枪火炮之威，救威固于危难之间
其中种种，
无一不显其大才，不证天义军得天眷顾也！
看这阵势，明白是要升官发财节奏的李业，心下可谓是甜蜜蜜的
遂习惯性地，假装正经抱拳道
“此战之胜
乃我天义军深得人心，将领统率有方，士卒拼死用命之果
实非我李业一人之功尔
旅帅谬赞了！”
一番话，
直显他正直谨言，沉稳有度，不贪高官厚禄种种优秀德行
使得李业都对自己的一番表演，满意之至。
另一边儿
听到李业之言的杨开山等一众营尉，无一不对李业另眼相看
心下都有一种同感
那就是
“此子有才有德，成大事之辈也，当深交之！”
“哈哈。
我杨开山不喜圆滑之人，说你有大功，那便是有大功，莫要推辞。”
大笑的杨开山，话中虽是责怪，但其中浓浓的亲近，任谁也能看得出来。
对此，李业自然乐得如此。
被系统绑在天义军的他，功劳卓着之余，必须得左右逢源，借势而上
不然半路出家，野路子出身的他，凭什么和那些铜山起义的元老们抢位置。
“这火炮为何物，李营尉可否向本帅及众位同僚详细说说？”
走在炮车前，仔细摸娑着铸铜炮炮身的杨开山，眼睛都快要拔不出来似的。
明白火炮对男人终极诱惑性的李业，自然不会吊众人胃口
严肃地应承一声后，便徐徐地介绍起来
“此为铸铜炮，全身精铜浇铸，重九百余斤。
其炮管长六尺余，可发射实心弹丸或霞弹
根据发射药量不同，可控制弹丸的发射距离。
至于眼前的铜炮，则最多可将弹丸发射至两里开外。”
……
作为一个合格的“老师”
李业从火炮的基本介绍，再到操作原理，甚至是瞄准击发
细无巨细地一一讲述而出
其之本意
便是最大程度地让眼前第六旅的众多将领，快速地接受这些火炮的基本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