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宏远眼睛一亮,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兴奋,刚才的阴霾也随着散了。
之前他一直对杨阁老那套鲨鱼骨的文房四宝喜欢不要,可老爷子当宝怎么都不肯拿出来,莫不是今天心情好给他送过来了?
“走!”
乔宏远声音里都多了几分雀跃,也不管乔念惜,抬脚就往外走。
乔念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可看着乔宏远实在是“不……忍心”戳破他满心的欢喜,无奈地叹一口气,跟了过去。
归云祭月当日没有跟着去玉关楼,自然不知道乔念惜那天发生的事,可是看乔念惜过去,也不多想跟着往外走。
“见过侯爷!”砚台看到乔宏远恭恭敬敬的行一礼。
砚台是杨阁老身边的人,乔宏远也就多几分笑脸:“不必多礼,最近事务繁忙没有顾得上去看阁老,不知阁老身体恢复得如何?”
“侯爷没能过去,可拿过去的东西都是上好的,阁老温补着如今身子已经大好了。”砚台也会说话,先不说乔宏远给拿过去的是不是好东西,反正这样说是没错的。
“那就好,那就好!”乔宏远听着松了一口气,不住的点头,随即目光落在那文房四宝上,眼睛一亮:“不知这是……”
乔宏远是认得那套鲨鱼骨文房四宝的盒子的,虽然心里已经兴奋到炸,可脸上依旧装作惊讶。
“哦,这是阁老珍藏的一套鲨鱼骨文房四宝,今日阁老包好让奴才给三小姐送过来。”
砚台一边说着,手里的锦盒朝着乔宏远举了举,只是让他看看,却不是给他。
“你说给谁?”乔宏远脸色一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阁老说给三小姐,还让奴才捎句话,请三小姐不要忘记喝茶对弈的约定。”砚台一边说着,抬头朝着乔宏远看过去,见她铁青了一张脸,心里一顿,后面的话就咽了回去。
“多谢小哥辛苦送过来,也请您回去跟阁老回个话,就说我一定会去的。”
就在乔宏远傻愣着的时候,乔念惜刚好听到了砚台那句话,一边说着就走了过来。
祭月得了乔念惜的意思伸手接过那文房四宝,斜眼看着乔宏远的目光跟着那文房四宝,眼底一沉,转手藏在了身后。
乔宏远一顿,抬头看着祭月瞪起来的眼睛,喉间一哽,转向乔念惜:“你怎么敢从杨阁老手里讹东西!”
“哎呦侯爷莫怒,这是阁老送给三小姐的,是奖励她在关键时刻救了阁老的命!”
砚台见乔宏远要跟乔念惜发火,紧忙拦着,杨阁老对这个小丫头喜欢的紧,可不能因为这个有了误会。
乔宏远脸色凝滞,似乎想起之前乔念惜说过她曾经救过杨阁老,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却不想杨阁老竟然用这个做了谢礼!
乔念惜也不说话,就站在边上看着,面上依旧是那般平静带着浅笑,却不知这样平静的表情更是让乔宏远心里的火烧得旺盛!
“救了杨阁老是你应该的事,你怎么敢收这样贵重的东西!”乔宏远眼睛瞪得老大,加上那一脸的狰狞,简直是要吃人的节奏。
他现在就希望乔念惜将这鲨鱼骨的文房四宝还给杨阁老,东西若是在杨阁老那里,还有希望要过来,可是在乔念惜这里是一点希望都没有的!
从刚才乔宏远看那锦盒的眼神,乔念惜就知道这个爹是惦记上了这套文房四宝,如今他说这话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意思。
然而,乔念惜既然已经给自己贴上了“坑爹”的表情,又怎么可能这么遂了他的意呢?更何况,她自己用不上不是还可以送给夜玄凌呢嘛!
“杨阁老是三朝元老,又这么大岁数,我担心我若是不要他老人家会不高兴,这一不高兴万一再犯了病岂不是大罪过吗?所以念惜不敢不收!”
乔念惜一边说着,眉头拧起了起来,那一脸的为难,直让砚台看着于心不忍。
“三小姐说得是呢!当日三小姐也是盛情难却才答应收下的,侯爷就别让阁老着急了吧!”砚台紧忙开口帮腔,说实在的,自从乔念惜将杨阁老救醒,他就将乔念惜当成了恩人!
砚台都这样说了,乔宏远便再也开不了口反驳,只转脸朝着乔念惜瞪一眼,又转向砚台:“既然这样,就进来喝杯茶吧!”
砚台将东西给了乔念惜,乔宏远也没有了刚才那般兴致,声音也冷了下来。
“不了不了,奴才办完了事还得回去复命呢!”砚台就当听不出来乔宏远冷漠,连忙摆手,说话之间转脸又跟乔念惜道:“东西您收好,奴才这就告辞了。”
“小哥慢走!”
乔念惜抿嘴浅笑,说话之间从归云那里接过一个钱袋子塞到砚台手里。
钱袋子是用布缝起来的,看不到里面是多少钱,在现代这相当于小费,奴才是可以自行收下的。
砚台也不推脱,只跟乔念惜道谢,转身走了过去。
“你又不用这些,要来何用!”乔宏远依旧不死心,一边说着,眼睛还朝着那锦盒瞄。
乔宏远可是听说过,乔念惜写字从来不用毛笔,而是只用笔杆子一样的小棍棍写,所以这套名贵的文房四宝对她是没有什么用的。
“说得也是,我平常确实用不太习惯这种!”乔念惜眉毛一挑,伸手从祭月手里拿过那锦盒,唇角微微动了动。
乔宏远见她将锦盒拿出来,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就在以为她这是要让出来的时候,却听这姑奶奶突然转了话锋。
“不过,像杨阁老这样的三朝元老即便是用坏了的一杆笔也是意义非凡的,更何况这样珍贵的东西,虽然我不用,但我可以供起来,以杨阁老的人品和人生要求自己,这样就不会松懈了!”
乔念惜一边说着,转脸朝着乔宏远看过去,清透的眼睛眨了眨。
乔宏远脸上一僵,看着乔念惜微微眯起来的眼睛,这脸就像是被抽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杨阁老一生清正廉洁,为人公正,乔宏远虽然是杨阁老的学生,可他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自己心里清楚,若是让杨阁老知道他背地里那些事,指定会撕了他,这样的人品自是没脸说的。
“那你就好好供着吧!”乔宏远再也说不出话来,瞪眼剐了乔念惜一眼,甩袖离开。
乔念惜看着乔宏远离开,双眸之间带出一股阴寒,乔宏远这个人有的时候很执着,这鲨鱼骨的文房四宝放在自己这里似乎是不能平静了。
“小姐,我这就供上去!”祭月看着乔宏远头顶冒烟的离开心里这个痛快,接过乔念惜的锦盒,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走。
“不用供了!”乔念惜在背后喊住祭月,看她转身,接着说:“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只将锦盒供起来就好!”
“啊?小姐,咱们供着一个空盒子做什么!”
祭月不明白,可还还是听乔念惜的话,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交给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