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天不吃到撑不算完。”
顾承言给她递毛巾擦手，两人相视一笑。
老张默默退出厨房。
狗粮吃撑了，得出来消化消化。
……
不一会儿，下山回家拿食材的工人们也回来了。
大家带来了很多好吃的，有红薯、玉米、土豆、猪肉、自家灌的香肠、腊肉等等。
朴实又实在。
随后众人分工合作，处理食材、搭烤架、生火、准备蘸料……
很快，天黑了下来，烧烤也开始了。
原本负责给大家做饭的阿姨继续担当主厨给大家烤食物。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众人嫌无聊，在一个空旷的地方架起火堆点燃，围坐在火堆前唱歌跳舞。
“高高山上一丘田，挑犁挑耙栽几年”
“不图盘田吃白米，图在山上玩几年”
……
那些阿姨叔叔们按性别分成两拨，用自己本地的口音，声音高昂地对唱着山歌。
小团团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很有趣，偶尔还会跟着哼上两句。
顾承言听惯了流行乐，乍一听这种接地气的民歌觉得还挺不错。
曲调简单，朗朗上口。
不管会不会唱歌的人都能跟着嚎上两嗓子。
顾承言也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不过看着这些叔叔阿姨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不虚假的笑容，他就知道这个歌很有价值。
音乐就是用来给人欣赏的，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都有享受音乐的权利。
只要有人能从一个音乐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这个音乐就是成功的。
阿姨们唱着唱着一时兴起，纷纷站了起来要围着火堆跳舞。
李姐见小团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把她拉了起来邀请她一起跳。
她们围着火堆相互拉着手，一边唱歌一边跳舞，好不开心！
老张坐在顾承言旁边，看着正在跳舞的小团团笑容灿烂，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自己的女儿。
他偏过头跟顾承言说话：“我有时候看到团团，就会想到我女儿，她见到我总是绷着一张脸，从来都没笑过。”
火光摇曳照在老张脸上，忽明忽暗之间，顾承言仿佛看到老张落寞的眼神。
他问：“你和你女儿关系不好吗？”
老张嘴角向下摇摇头，“说不上好不好，从前我忙着赚钱，很少陪她，一年到头也相处不了多少时间，与其说关系不好，不如说像刚认识的陌生人，客气疏离。”
这样的亲子关系确实令人唏嘘。
顾承言拍了拍他的背，宽慰道：“以后多抽出时间陪陪她，慢慢修补关系，会好起来的。”
“难咯！”
“她现在在国外做模特，变得跟我一样，眼里面只有工作和金钱，很久才回来一次，就算回来也只会联系她妈妈。”
“我上次见她还是今年年初，前段时间她回来过一次，但那时候我忙着弄金歌奖，也没见上。”
“说起来还是怪我，钱嘛，啥时候不能挣，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老张随手揪了一根地上的草，掰成一节一节的扔到地上。
“她在国外混得怎么样？”
“要是不行的话，你可以让她回国发展，用你的人脉帮她争取资源。”
“这样你俩的关系没准能缓和一些。”
顾承言提议道。
“她出国发展就是为了能和我划清界限，不想被别人说她是靠我上位。”
“也算是对我的一种报复吧，她在外面从来只说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别人都以为她爹死了。”
说到伤心处，老张自嘲苦笑。
“她这狠劲儿还挺像你。”
顾承言勾起嘴角，老张女儿和老张脾性还真是像，两人都是睚眦必报的人。
“我给你看看她照片吧？长得像我，可漂亮了。”
虽说父女两关系不好，但老张还是忍不住想跟别人炫耀自己的女儿。
他把手机屏幕点亮拿给顾承言看，屏保是他的女儿。
顾承言偏过头定睛一看，却愣住了。
屏保上那个画着欧美妆容，穿着时尚的服装，摆出冷酷造型的人不正是燕华吗？
顾承言尽量稳定情绪问道：“你女儿叫什么？”
“张燕华，这个名字是她妈取的，不过她在外一般自称燕华，不提自己姓张。”
老张解释完把手机收了起来。
顾承言震惊的心情久久未定。
老张竟然是燕华的父亲？
顾承言回忆起前世，燕华曾跟他提起过她的父亲，说他是一个为了金钱不顾一切的男人，连她母亲去世都没去看过一眼。
所以燕华很痛恨他，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而燕华因网曝自杀死后，当时确实有一个知名的张姓导演帮她发声，证明那些诽谤新闻是假的。
但顾承言那时候没细想那个导演和燕华的关系，现在想来，那个导演应该就是老张吧。
他没想到自己和老张居然有这种渊源，缘分还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他记得燕华曾经跟他说过，她母亲是患肝癌去世的，一查出来就是晚期，根本没有治疗的余地。
根据老张的描述，他没有提过自己妻子得病，也就是说现在老张的妻子还没有查出癌症。
虽说前世燕华是受不了网曝自杀，但说到底跟他也有关系。
顾承言出于对燕华的歉疚，也是真心想帮他们父女俩改善关系，便打算提醒老张他妻子癌症的事情。
他想了一个不会令老张生疑的办法，对他说：“张导，我会看相，要不我帮你看看你今年的财运如何？”
老张有些奇怪，顾承言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帮他看相，可一听到是看财运，便欢欢喜喜地把左手送到顾承言面前。
“前两年我找大师帮我看过，他说我这两年财运不错，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老张对顾承言说。
“嗯，财运确实不错，只是……”
顾承言看着他掌心繁乱的纹路，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看见顾承言这幅表情，老张慌了，“怎么了？是不是犯太岁？”
顾承言摇摇头，高深莫测地指着他左手食指下一根杂纹说：“和财运无关，我从这里看出来，你的妻子应该身体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
老张心下一惊，他本以为顾承言就是随便看看，没想到真被他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