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王爷这样一问，全家都紧张了起来。
季芳月忙摇摇头：“不是，只是……哎呀，爷爷你先去查清楚顾家之前到底在哪里，我再告诉你们，也许……也许只是我想多了也未可知。”
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季芳月的脸色便不大好看，却又含着一点点的期盼。
让人捉摸不透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季芳月流露出这样复杂的神色来，当真是让人稀奇啊。
“……也好。”
季老王爷不愿意逼迫孙女，便吩咐季维康立刻安排人去查了。
这顾家来自哪里，并不是秘密，所以查起来也容易的很。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下人就来回禀查到了。
“顾家是金河城府……村的人。”
“……果然，那顾呈双，可，可……顾呈双的妻子，是什么人？”季芳月追问道。
下人也算有心，将顾家的情况都查了一遍，要不然还真回答不上来。
下人回答：“顾呈双少年时被其母卖给隔壁村子做童养夫，他的妻子叫木莲，听说对顾呈双很不好，经常虐待顾呈双。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对女儿也是非打即骂。”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顾夫人良心发现，就要将顾呈双带回去，可却和木家发生了争执……后来木莲父女两个就入狱了，可入狱之前却把女儿给卖了！听说是为了报复顾呈双。”
“……一直到安王帮忙，才找回了顾呈双的女儿。”
韩梓桐没有想到沙沙还会有这样的遭遇，心都快揪起来了，她也是有女儿的人，想到一个小姑娘受过那样的折磨，心里就疼得很。
当即就骂道：“那木莲怎配为人父母？做人父母的，又怎么可能狠心将女儿卖了呢？除非不是生母！要不然就是个畜生！”
居然卖了自己的女儿！
太不是人了。
季维康也说：“太离谱了，为了报复顾呈双，就卖了女儿？难道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吗？”
“月丫头啊，你问这些到底是干什么啊？难道那个顾呈双真的和你有关系吗？”
季老王爷听得就觉得揪心。
这些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女都能这样狠心，那要是他的月丫头曾经落入这些人手里，那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啊？
光是想想，季老王爷都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
“不是……”
季芳月叹了一口气，让下人都下去了，也让月牙出去了。
“月牙太小了，有些事情不适合让她知道。”季芳月和哥嫂解释了一通。
韩梓桐表示了解，立刻哄着小月牙出去了。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之后，季芳月才开口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还不是太确定，不过我还是很怀疑的。嗯，也许等我见过顾呈双之后，一切就都能有答案了。”
“不是，月丫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爷爷怎么听不懂啊？”
季老王爷慌了。
孙女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韩梓桐和季维康相视一眼，并没有开口。
而是等着季芳月解释。
“嗯，我觉得……我怀疑，沙沙，可能是我的女儿。”季芳月抛下了一个惊雷。
这惊雷，将所有人都砸的懵圈待着呢。
尤其是季老王爷，“什么？沙沙是你的女儿？这，他，顾呈双难道当初也……”
飘过吗？
可这种侮辱性的词汇用在孙女身上，太伤人了，季老王爷就将话咽了回去。
但是大意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季芳月也听懂了。
她缓缓地说道：
“十年前，我被人卖了，辗转各地到了金河城府一家青楼里，后来……大概八年前，我十四岁的时候，被一个女人花钱包养了一整年，那个女人让我和她夫君一起……就是为了要个孩子。”
“后来，我生下孩子，她就把我送回青楼了。那个孩子我一眼都没有看过……”
但是后来季芳月偷偷地打听过包养她的那个女人大概是哪里人。
正好和顾呈双所在的村子大致方向对得上。
现在只需要她见一次顾呈双，也就都能够确定了。
毕竟当初顾呈双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两个人当时都很小，都十四岁，还青涩的很……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那么小就能怀孕生子……
一切青涩又可怕。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顾呈双一开始是抗拒这件事的，后来还是她说，要是不，她被送回去，只会过得更凄惨。
而顾呈双也因此被木莲打了许多次，两者综合考虑之下，顾呈双才妥协了。
虽然那个时候木莲看管的顾呈双很严厉，一天只允许一个时辰两个人在一起……
但对于那个时候的她来说，也算是难得轻松的时候了。
只是可惜，这样的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两个多月，她就怀上孩子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等到生下孩子之后，她更是被送回青楼，不等身子痊愈就开始接客……
“既然是你的孩子，那么沙沙必须养在你身边， 养在季王府！”季老王爷一口决断。
可怜的孙女以后怕是只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了，那么他就不会让孙女的孩子流落在外。
那是他的重外孙女啊！
季维康却是不看好：“大伯，可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也有啊，听说顾呈双把这孩子疼到骨子里的。甚至为了这个孩子，不愿意再成亲。”
怕是对方不会松手啊。
难道要用强权威胁人家吗？
可顾家也不是无名小卒，怕是也难啊。
“愿意不愿意的，总是要想办法的。那是月丫头的骨血！”季老王爷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已经对不起这孩子这么多了，若是连月丫头自己的孩子都收不住，那他还配做爷爷吗？
季老王爷拍拍季芳月的手背，一脸沉重的保证道：“月丫头你放心吧，就算豁出我这张老脸不要，爷爷也会帮你把孩子争过来的。”
有了孩子，月丫头的日子也能有一些盼头了。
这样，等他死了，他也能闭上眼了。
他不担心季维康夫妇会对月丫头不好，那两口子不是那样的人。
他担心的是月丫头自己没有活下去的盼头和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