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菩萨看着眼前规规矩矩的释法僧人，脸上泪水缓缓流下。
释法僧人缓缓站起身来看到一旁的九华圣人，急忙双手合十缓缓开口说道：“见过住持。”
九华圣人看着此刻的释法僧人，又看了看潸然泪下的女子菩萨，摇了摇头说道：“此番十八世的沉沦，终究落了个一场空啊。”
女子菩萨看着释法僧人，咬紧牙关开口说道：“云莱，你不要装了，这样子有意思吗?”
释法僧人看着女子菩萨，缓缓开口说道：“这位施主，小僧法号释法，而施主口中的云莱。”
贺无畏看着女子菩萨，后者此刻浑身上下佛气弥漫，身后隐隐约约有一尊观音法相凝聚，此刻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女子菩萨看着贺无畏，冷声开口。
贺无畏摇了摇头说道：“在下的确说过可以将释法僧人沉眠的魂魄唤醒，但是云莱本就是一缕苟延残喘下来的魂魄，此番被牵引回体内，只怕当做了释法僧人的媒介。”
听到这话的女子菩萨如同晴天霹雳，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斗笠男子，手中玉净瓶乍现，浑身佛道气息扑面而来。
贺无畏脸色一变，此刻的女子菩萨大有与自己鱼死网破的冲动。
“云莱，死了?”
女子菩萨一字一句地说出口，目光不曾离开斗笠男子，手中玉净瓶不断闪烁，浑身上下超脱成圣修为此刻展露无遗。
即便是百目圣人与九华圣人第一时间散发出佛道气息将整个佛教圣地包裹起来，但是面对女子菩萨的滔天怒意，即便他们此刻已经肉身成圣，依旧难以抵挡。
贺无畏看着女子菩萨，摇了摇头，身后背负的三尺青锋陡然出鞘，面色冷峻地开口说道：“旬英圣人，你这是几个意思。”
“本座已经感觉不到云莱的气息，没想到阁下居然如此不讲信用。”
“让本座将肉身带来此处，随后将云莱魂魄作为唤醒释法魂魄的媒介，运用丹药将两者合二为一，当真是打了一副好算盘。”
女子菩萨冷声开口，身后观音法相逐渐清晰，滔天的佛道真意席卷而来。
贺无畏刚要举剑迎上，就看到一旁的释法僧人浑身一颤，紧接着一道声音响起：“旬英，住手吧。”
女子菩萨听到这话，浑身颤抖，原本漫天的佛道真意顷刻间化为乌有，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位年轻僧人，满脸的震惊神色。
释法僧人缓缓转过身，此刻不再双手合十，反而将其负后，对着女子菩萨微微一笑。
九华圣人此刻一脸茫然，虽说他知晓云莱魂魄若是与释法的魂魄合二为一，定然能活下一个，原本他以为是释法吸收了云莱的魂魄，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女子菩萨看着释法僧人，缓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抚摸着后者的脸庞，后者并非如同先前一般处处躲避，反而笑脸相迎。
“你真的是云莱?”
女子菩萨依旧不敢相信，要知道先前她已经感受到云莱存在的气息尽数消散，仿佛就已经在这个天地间除名一般。
释法僧人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不是云莱，却也是云莱。”
听到这话的女子菩萨脸色一变，目光看着释法僧人，开口说道：“你到底是谁?”
释法僧人对其如此反应毫不惊讶，此刻双手合十缓缓说道：“既是释法，也是云莱，二者皆是。”
女子菩萨看着释法僧人，摇着头说道：“这不可能，一副身躯怎么可能容下两个魂魄。”
贺无畏在一旁开口说道：“谁说他们是两个魂魄，此番只怕已经合二为一了吧。”
释法僧人听到这话，目光看着贺无畏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贺施主所言极是，小僧不知为何于识海中出现了一段记忆，一段关御自己前世的记忆。”
女子菩萨听到这话，急忙开口说道：“此话当真?”
释法僧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小僧记得施主你名为旬英，是小僧一直以来终难忘怀之人。”
听到这话的女子菩萨咬紧牙关，目光紧紧地盯着释法僧人，说道：“所以你现在是云莱是吗?”
释法僧人摇了摇头，说道：“小僧还是小僧，只不过于识海内多住下了一位名叫云莱的施主的记忆。”
贺无畏看着释法僧人，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所以你现在有了云莱前世的记忆，又有了释法今世的记忆?”
释法僧人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回忆终究是回忆，活着当下即好。”
九华圣人看着释法僧人，缓缓说道：“你当真恢复了前世记忆?”
“住持，即便恢复了又如何，佛门讲究清规戒律，即便弟子前世是云莱，但是今世却是释法。”释法僧人看着九华圣人，双手合十开口说道。
九华圣人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如此甚好。”
“好什么好，既然既然你是云莱，你为何不像以前一般与我把酒夜谈，与我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女子菩萨看着此刻的释法僧人，咬牙开口。
“旬英施主，小僧今世身在佛门，自当严守清规戒律，即便前世与施主有情未了，但是终究是前世，而非今世。”释法僧人看着女子菩萨，此刻也是点头说道。
后者可不管这么多，此刻开口：“你不是什么释法，你就是云莱。”
释法僧人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小僧虽说心中挂念施主，但是如今只需见施主安好，便是心满意足了。”
“不可能，云莱不会这么说，当初你说过要十里红妆娶我入门，当初答应为我舍弃天下独宠一人，与我花前月下，白首到老。”
“现如今我放弃佛门戒律等你千年，你却告诉我你身为佛门中人应当严守清规戒律?”
“当真是...可笑至极！”
女子菩萨看着释法僧人，不断地摇头，眼眶中泪水缓缓落下。
释法僧人长叹一声，双手合十：“施主，前世小僧的确欠你太多，只可惜此世身在佛门，难续前世之情。”
女子菩萨开口：“当初我愿意放弃成佛与你长相厮守，难道今世你不愿放下戒律与我白头偕老不成?”
释法僧人闻言，摇了摇头：“并非小僧不愿，而是小僧...不能！”
没人注意到此刻的释法僧人的眼角有一滴泪珠落到地上，悄无声息。
世上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