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大胖子美美的吸了口烟，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张嘴把烟雾吐出来：“现在的人啊……和以前不一样了，都变懒了，能偷懒就偷懒，能耍心眼就耍心眼，只有在躲不开的时候，才会做做样子勤快一下……”
“你说的对。”刘阳点点头：“现在的风气确实很差，不过我相信，以后会好的。”
“以后？”大胖子轻笑一声：“你又不是神仙，不会神机妙算，又怎么能看到以后的事情？”
“我……”
“说不定以后会更差劲呢？毕竟人心这东西……变坏容易，但是想要再变好就难喽，反正我是变不好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得过且过，过一天是一天，至于以后……爱咋地就咋地，我才不管呢。”说到这里，大胖子弹了弹烟灰。
“你这样想就有点自私了。”刘阳说道。
“不是我自私，而是这个社会逼着我去自私，这年头，这环境，想不自私都难啊，谁都想当个好人，但是当好人有好报吗？反而是那些坏人活的有滋有味。”
“确实。”刘阳点点头：“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当好人没好报，当坏人反而过的好，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
“老弟啊，今天我们能够相遇，就说明咱俩有缘分，而且我跟你聊天还挺投缘的。”大胖子伸手拍了拍刘阳的肩膀：“我今天就多跟你说两句，现在的人啊……尤其是我们这样身份的人，都在偷懒，都在耍心眼，只顾自己的利益，不管他人的死活。”
刘阳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你想啊，周围的人都在偷懒，唯独你不偷懒，是不是显得很特殊？别人又会怎么看待你？当面夸你有原则，背地里说你是傻子啊。”
大胖子抽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搞特殊的人是不能合群的，是会受到排挤的，除非你有特别强大的背景，要不然啊……最后只能被挤走，搞不好还会惹出大麻烦呢。”
“说的有道理。”刘阳点点头：“大环境不改变，人心自私的问题就无法改变。”
“那我问你，大环境为什么改变不了呢？”大胖子笑着问。
“这个……”刘阳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其实你心里是明白的，我心里也明白，其他人估计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呢……我们只能装傻不知道，只有装傻充楞才能保住位子，才能活的长久啊。”大胖子越说越起劲，有些话明显犯了忌讳。
“没错，现在有相当一部分人在装傻充愣。”刘阳叹了口气：“现在啊……没法说。”
“已经变成这样了，就像是得了癌症一样，无法治愈了，拖延一天是一天吧。”大胖子很悲观，或者说是看透了这个社会的本质？
刘阳摇摇头：“就算是癌症……有时候运气好，也是有治愈的希望，只不过……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了，还是说开会的事情吧。”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说的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再说了，刘阳和大胖子初次见面，根本不了解大胖子是什么人，所以说话要注意点，不能什么都说。
“开会就是走过场，没啥大不了的，说白了，我们就是来捧场的，往会议室里一坐，嘿，看上去确实挺隆重的，摄像机再一拍，然后剪辑到视频发布出去，就是一条好新闻啊。”
大胖子说了好多关于开会的事情，刘阳听的很认真，有不懂的地方就会问一下。
刘阳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大胖子是一个很偏激的人，看待事情总爱往坏的一面想，很少去想好的一面，而且刘阳还发现大胖子很悲观，对未来不抱任何希望，也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些什么，以至于这么悲观。
快九点的时候，陆续的有人到场。
一直等到九点半，那些主持会议的大人物才不紧不慢的来了，给出的理由是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刘阳摇摇头，还真被大胖子说对了，这些大人物一个个睡眼朦胧，有两个还有眼屎呢，一看就是刚睡醒，明知道今天开会，还故意起这么晚，责任心不是一般的差劲。
刚开始开会的时候，刘阳注意力还是挺集中的，可是过了一会儿，刘阳就有些腻歪了。
这都说的是什么啊？
全他妈是空话、套话、屁话，一点有用的也没有。
往那里一座挺像那么回事，说一句话看一眼演讲稿，离了演讲稿就貌似不会说话了？
刘阳听了半天，也是稀里糊涂，没听明白是什么回事，难怪那个大胖子说是来走过场的，真是浪费时间，浪费精力，浪费金钱啊。
开这样一场会议，花费还是不少的，至于钱谁出……这个问题就没必要讨论了。
有好几次，刘阳都差点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但是最后想到张贵明的叮嘱，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算了，不说了，我人言轻微，说了也没用，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刘阳四下扫视了一眼，看到大胖子坐在最后一排，手里拿着一支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神态很是认真，不过从刘阳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大胖子画的是乌龟……
没错，就是画乌龟呢，而且画了好几个呢。
刘阳忍不住笑了，这个大胖子有趣啊，上面在讲话，他在下面画乌龟，而且还装出一副很认真做笔记的样子，就不怕上面那几位心血来潮突然查笔记吗？
坚持了一个半小时，会议终于结束了。
刘阳立即起身朝外面走去，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待了。
大胖子快速走过来：“怎么样？感受如何？”
刘阳摇摇头：“没意思。”
“你多来几次就习惯了。”大胖子笑道：“你现在有事吗？要是没事，咱俩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
“行啊。”刘阳点点头：“你找地方吧，我是第一次来京城，对这里不熟悉。”
……
半个小时后。
两人坐在了一家茶馆里。
要了一壶清茶，还有一些瓜子花生，然后两人就一边吃喝，一边闲聊起来。
这个时候刘阳才得知大胖子叫吴德生，是京城本地人，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前年离婚了，孩子跟妻子出国了，也就是说吴德生现在就一个人生活。
刘阳终于知道吴德生为什么这么偏激，这么悲观了，原来是受到刺激了，老婆带着孩子出国定居了，把他一个人扔在国内，因为工作的原因，他还不能出国，也就无法见到孩子，心里能不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