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清醒一点！这不可能！”程无虞向后撑着墙，眸子里都是倔强。
“阿虞，我对你不好吗？我——”
“闭嘴。不好，非常不好！”程无虞又一次觉得这个人大概是个疯子，“跟踪是对我好？偷窥是对我好？现在的行为也是对我好？”
程无虞难以置信，“秦禹，你清醒一点，我不喜欢你，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秦禹带着一身的酒气，尚且单薄的少年，看起来越发颓靡。
“你明明应该是叔叔的女儿，为什么是我那个人渣父亲的！”秦禹从来都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他叔叔的情人，生了他父亲的女儿……
“问得好，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令尊。”程无虞不遗余力的嘲讽，程鸢最近越来越痴迷了，那是她的母亲，她没能改变，是她无能，可是，是谁把程鸢变成了现在这样，那些人渣，一个都别想逃脱干净。
十几岁生下双胞胎，还有生父这么“神奇”关系，程鸢经历了什么，程无虞不得而知，却绝对不像是什么好事情，总不能是程鸢胁迫他们的。
除了脸蛋什么都没有的小姑娘，跟富家子弟，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少女的单薄，永远都是处于劣势，绝大数时候，都是。
秦禹僵住脊背，他那个人渣父亲，除了玩女人还会什么？用得着问？
“阿虞，不重要的，我们可以不要小孩，可以——”
“不可以。”程无虞打断自以为的秦禹，“不是因为我们是兄妹所以不能在一起，而我根本就不想跟你在一起。”
不能，是公序良俗，是约束，最好遵守，否则，制度之下，面对惩罚。
不想，是哪怕所有都OK，胸口跳动的那颗心，它在说No。
因为不想，所以，能不能都不重要。
不想，能不能，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条件。
只有“想”的时候，能不能，才有意义。
“阿虞，感情可以培养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感情可以培养，仇恨也可以。”程无虞不懂，明明都知道真相了，秦禹，这个所谓的哥哥，到底还要纠缠她多久？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放手呢？
帝都那么多女生，程无虞不觉得自己已经好看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了，为什么就揪着她不放呢？
感情可以培养，可是，她有爱人。
他们约了去爬山的。
上次去还是没找到程无忧的手链，她也不是故意弄丢的，可是，妹妹好像很喜欢那一条，很快就要过生日了，成人礼，就一次的，她已经订了新的，但是，如果可以，她想找到旧的那条。
“你不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们不是小孩子了，都成熟一点好不好？”程无虞说得口干舌燥，她再不出现，他要着急了。
不是说秦叔叔找她？怎么只有秦禹在？
“成熟？吴谓成熟，所以你就只能看见他，是不是？！”
“你简直不可理喻。”程无虞只觉得秦禹有毛病，关吴谓什么事儿？
“我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秦禹不知道应该嘲笑自己还是该埋怨那个渣爹，这么久了，他居然才知道，一家人，他是最后知道的人，就像是个傻子，被所有人瞒在鼓里，要不是他在叔叔面前大放厥词，得到了那一巴掌，外加真相，他现在都不知道吧？
都拿他当傻子……
凭什么！
都是小辈，有的人就可以接手家族产业，他就只能混吃等死？！
他跟大哥有什么不同？
晚生了三年还是他爹没有用？！
“我做的一切，在你眼里都只是不可理喻？”秦禹只觉得可笑。
“不然呢？”程无虞不想跟秦禹深究这个智障的问题，这么久了，她拒绝的不够多？还不够果决？
程无虞实在是没了耐心，“叔叔没有找我，对吧？麻烦你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我很忙，你以为你是程无忧？我可没空陪你废话。”
虽然程无忧脾气越发怪异，人也沉闷了，但是，比秦禹这家伙，可爱多了！
“处处不待见你的小程，都比我重要？”秦禹记得那个妹妹，一模一样的脸，十几岁，活得像几十岁，就是个行尸走肉，活着死了没差，听说，自己跑了。
“她是我妹妹。”程无虞瞥了眼秦禹，皱了皱眉，“请你注意措辞。”
秦禹很想笑，却笑不出来，“我在你这儿，一文不值，对吧？”
“那也不是。”程无虞顿了顿，“至少，判断力还是没有问题的。”
秦禹听到前半句有多欣喜，听到后半句就有多悲哀。
程无虞没搭理人，自顾自拿了手机，给吴谓打电话，迟到很不好啊，也不知道小吴分子会不会生气……
应该，挺好哄的。
程无虞想起来上次在学校办公室等她等了一个小时的那张臭脸，忍不住笑弯了眼。
“没有啊，马上到。”
“哈，小吴公子欺负人，我不会骑马，少冤枉人了！”
“真的假的？爱马也能给我骑？”
“别别别！我学我学！”
“好了嘛！你好唠叨啊！”程无虞捂着听筒，笑得前仰后附，啰里啰嗦的，“我知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功课没落下，你要检查吗？”
“……我不要！”程无虞涨红了脸，挂掉电话，这人真不正经，她还小呢！
脚下的楼梯不好走，也不知道是自己脑子抽风了还是怎么了，居然就那么相信了秦禹，这地方，叔叔会来才有鬼。
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往下走，早知道，今天出门就应该换上运动服的，啧。
程无虞想着，又觉得这条裙子费了这么大功夫，要是不多穿几次，岂不是对不起心心念念的吴小公子？
粉嫩的丽色，娇艳欲滴，市区不知道哪里的残破的厂房里，像是含苞待放的粉玫瑰，甜美美好。
玫瑰垫着脚尖，即将走出这里，却被突然被从黑暗淤泥里的触手缠上，甚至来不及呼救，就被拖进了暗色里……
泥土上，水晶鞋还在熠熠生辉，穿着它的公主，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