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凛沉默了。
郑恒继续道，“虽然顾时比你大，但你俩去那个地方还是有些危险了，早点回家，不要让你妈妈担心，好吗？”
程千凛抿了抿唇。
如果说这话的，是她的母亲苏菲，她或许可以反驳，但是现在是郑叔叔。
对于程千凛来说，郑恒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他虽然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可以去扮演她父亲的角色，可是对她却还是相当的好的。给予了她所有除了真正父亲的爱和关心，以及经济条件。
郑恒就像是一个叔叔一样，关心她，爱护她，同时也会在关键时刻调解她与母亲的关系。
但是这一次……
程千凛没有回答。
郑恒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好说服，刚打算再说些什么，苏菲却在身边开口道，“我看新闻报道，Y国前两天还死了个组织头目，现在那里乱的很。E国和Y国很近，也不是很安全，你别最后跟你爸一样。”
久违地听到母亲提及父亲，程千凛眼眸微怔，下意识地问，“爸爸在E国怎么了？”
苏菲心头一跳，自知失言了，立刻转移话题，“你爸爸的事我不清楚，总之你赶紧回来。”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程千凛追问。
“你爸是成年了，他做什么，都有他的考量，你操心那么多没有意义。”苏菲飞快地道。
说完这话，大概是知道程千凛在担心什么，又飞快地补了句，“总之他现在安全的很，至少比你安全。”
话说到这里，程千凛自知已经从母亲嘴里问不出什么了，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郑恒和苏菲又陆续劝说她回国，但都没有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双方最终结束了通话。
将手机放下后，程千凛坐在安静的房间里，许久都没有开口。
陆遥不在，她不说话，整个空间就极其安静。
顾时的存在感极低，也不知道他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常年的习惯导致，即便是他就在这个房间里，程千凛如果不是刻意去找他，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我妈妈还有你，都不肯告诉我我爸爸的下落。虽然，你们都说他很安全，可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至少不单单是这个。”程千凛开口，声音轻轻的。
她虽然没有刻意去看他，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刻意的强调什么，但却莫名的让顾时心头涌起些许波澜。
他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暗流，但嘴上却没说什么。
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是，她的父亲给不了，他也无法去替他承诺什么。
人一旦做出了选择，就要为其所选择的道路付出代价。比如他，也比如她的父亲。
“明天再去那间咖啡厅吃午饭吧，然后晚上我就回家去。”说完这话，程千凛从沙发上起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偌大的套房，她的脚步声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响声，显得寥落极了。
顾时站在墙边，半靠着墙，看着她小小的背影，依旧不说话。
一直到，程千凛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她说，“所以比起我，爸爸更想要追求自己的梦想，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