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是梁助理来接她去的程家。
家里只有何葭一个人，还有个做饭的阿姨，程循不在。
所以吃饭的就只有她们俩加一个梁助理。
何葭穿着旗袍，很热情地拉她进去厨房里，给她看即将完工的柠檬手撕鸡。
“夏天闷热，吃这种清凉的刚好，程知让偶尔就爱吃这个。吃主食吗？”
“吃一点，”她伸手帮忙拿一次性手套，“叔叔不回来吃饭吗？”
“他在公司忙，可能得很晚才会回来。”
在公司忙……
之前觉得这句话没什么，现在想想，脑海里滑过的画面就是忙着给一沓几百万的费用申请单签字或者和行业大佬一起喝茶，随口谈下几个亿的合作那种。
她知道程家有钱，程知让本人也挺有钱，但没想到能这么有钱。
“来，尝尝味道怎么样。”何葭戴着一次性手套，捏了截手撕鸡喂到她嘴边。
慕秋尝了尝，吐着舌头说这块有一点点辣。
“没关系，我只拌匀了这一边的，另外一半没拌太多小米椒。”
她目光在慕秋嘴唇上扫过，看到一点红肿的地方，笑容加深，把旁边阿姨炖得差不多的汤揭开盖儿，又说：“还给你准备了木瓜海带乌鸡汤。”
“还有这种汤？木瓜可以这样炖的吗？”慕秋凑过去闻了闻，“好香啊。”
“香待会儿就多喝点，可以先尝一口。程知让有说今天晚上几点回家吗？”
“说是九点左右。”她也没设防，对话里的家这个字眼没多想。
何葭把手撕鸡抓到碟子里摆好，笑着说：“挺好，比之前早了。他十八岁就搬出去一个人住了，现在终于有个自己的小家可以回，是要比之前积极一点。”
“咳咳咳！”
慕秋被呛了一下，脸都咳红了。
何葭还脱掉手套拍拍她背后：“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不是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了吗？
我上次说去看看他，结果打电话才知道他搬去你那儿了。你放心，他从小到大没什么坏习惯，合租的话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能叫合租吗？
慕秋哭笑不得，帮忙端着碟子，红着脸出了厨房。
何葭在后面笑得开心。
两个女人加一个梁助理，三个人的话题基本都是围绕着程知让展开的。
聊他刚出道的时候的事，还有他因为拍戏经历过的一些危险，更多的，还是关于程知让这个人的成熟稳重靠谱，是个值得“合租”的人。
听起来真的很像商人在推销自己滞销的产品。
吃过晚饭，慕秋该走了。
何葭送她到门口，刚拉开门，就和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林欢月碰了个正着。
林欢月看到慕秋，嘴角的笑凝固。
“程姨，”她重新笑起来，看不出丁点猫腻，“慕小姐。”
慕秋对着她点点头，接过何葭手里拎着的打包的汤：“那阿姨我就回去啦？把这个汤带给他尝尝，他也很想念您的手艺了。”
“好。如果他太晚了还不回家，你就给他打电话，有家室的人了还在外面谈工作谈到这么晚。”
慕秋笑了笑，挥手和梁助理一起走出去。
林欢月侧身让开一点，对何葭说：“早知道慕小姐上门做客了，我就换个时间来了。明天我再来找您吧程姨，这会儿和慕小姐顺路回去。”
何葭但笑不语，看向慕秋。
“好啊，”慕秋笑得眉眼弯弯，“吃了饭也正好走走，梁助理，你能帮我把汤先放到车上去吗？在我们进来的那个路口等一下我可以吗？”
梁助理接过打包盒说好。
“林小姐，麻烦你带路了。阿姨你回去休息吧，我们逛个三五分钟就回去了。”
“好，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慕秋点头说好，转过头来就冷淡下来，礼貌有余客气全无的那种：“林小姐找我有事？”
“怎么程知让今天没回来？”
她偏头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道：“关你屁事。你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友好讨论我男人的关系吗？”
林欢月有些难堪：“我只是看他不在，随口问一句，你不用这么咄咄逼人吧？”
“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咄咄逼人，不太想在别的女人嘴里听到我男人的名字。有事你就直接说，不要再提他名字。”
她说得那真是一点不客气，林欢月难堪之外咬着牙气得脸色铁青，也不揣着冷静当仙女了：“得意什么，谈个恋爱而已，你们后面会怎么样还说不定呢，你见过那个平平无奇的人能够真正嫁进豪门的？光从他的身份来说，也少有素人和明星恋爱就结婚的。你仗着他这么和我说………”
“打住，”重复的话她都不想说了，直接一句重击，“他昨天求婚了。”
林欢月瞳孔微缩。
“所以我们不仅会谈恋爱，还会结婚，到时候邀请你观礼？后面生了小孩儿，碰到了还得叫你一声林阿姨。开心吗？”
“你！你少痴心妄想！”
“你才叫痴心妄想，”她停下来，转身朝着林欢月面前走两步，习惯性地面无表情盯着她的眼睛，逼退她两步，
“而我这叫得偿所愿。你们林氏最近这么热闹，你晚上还有空去别人家做客，和别人的女朋友争强斗胜。怎么，蒸发七个亿对你们来说只是洒洒水？”
林欢月脸色变得阴郁，一脸狠色瞪着她：“林氏如何用不着你来评判，既然这么自信心爆棚，那就当好你程知让女朋友这个身份，我就等着看，你到底能不能有得偿所愿的那一天。”
“我每一天都在得偿所愿，倒是你，林小姐，你关注的重点错了，好好经营自己的生活不好吗？非得盯着这一块肥肉，放弃其他肉，小心得不偿失。”
“你懂什么？我们从小就在一起，他本来就应该是我的囊中之物！”
慕秋冷笑一声：“然后他都三十了你还没把这个囊中之物收在手里？怎么，你要等着他老死在你面前？说得我都想笑了，是钱太多堵住了你的脑子吗？”
“闭嘴！他………”
“他现在是我的了。说真的，我挺讨厌和你说话的，一点重点和行动都没有，好像你就会嘴炮。我获得鱼儿是靠自己钓，而你是等着别人钓完了再捡扔下不要的？这种人你是怎么好意思看中中间那条最肥的鱼的？换条鱼吧。”
她最后看一眼林欢月，扭头走向路口，不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