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苏慕进去时小茶并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双手抱着腿坐在那里，整个柴房都是黑漆漆的，有很阴冷。
但她却仿佛感觉不到一般，不吵也不闹，安静得不像话。
苏慕有些意外，小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和她认识的那个小茶大相径庭。
“安分了？”
“不，只是想开了。”
小茶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到了苏慕的面前。
“就在刚刚，其实我想了很多，从最开始被关进来的愤怒，焦躁，到后来的恐惧再到看到小雨被拉出去时的麻木，最后到现在的释然。”
“想了些什么，跟本嫔说说？”
苏慕有些感兴趣，究竟想了什么让一个人的转变那么大，就像脱胎换骨了一般，不准确的说是像换了一个芯子。
“想的东西可多了，苏贵嫔要慢慢听吗？”
“但说无妨。”
“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说吧。”
小茶笑了笑，笑容有几分看破一切的既视感。
“想知道为什么我那么讨厌你，那么恨你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除掉你吗。说来也不怪你，只是我太羡慕这样的你了，你可知我为什么要拼命凑钱打扮的这样美丽？”
“说。”
“呵，还真是冷漠。”对于苏慕的态度，小茶摇了摇头，但她也没在意，“因为我从出生起就长得很丑，我脸上有一个巨大的胎记，导致我一半边脸都是乌黑的，就因为这个，我从小就被人歧视，被人嘲笑，大家都说我是个怪物，可我生来就是这样，这是我能改变的事情吗？”
小茶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平淡无波的心情瞬间又跌入了谷底。
“我的父母也因为这个对我不闻不问，我连养活自己都难，所以才被迫进宫当宫女，当我看到和我一样身份的人，就因为长得好看一点就可以被那些皇亲贵族看上，我心里就特别不平衡，她们有什么好，甚至都比不上我，在宫里，我永远都是最勤勤恳恳的那一个，可是结局是什么？结局是就因为我长得丑，无论我多么努力，我都不能再往上爬，无法被提拔，看着和我同一批入宫的宫女一个个都等级越升越高，你知道那时我是什么感受吗？”
小茶自嘲一笑。
“凭什么长得好看的人就可以享受那么多，而我却被她们用别的眼光看待，甚至我好不容易争取来一个机会，去一个答应身边当宫女，我什么事情都听她的，可她人要对我百般挑剔，对我拳打脚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曾也将真心托付于别人，却没有人真心待我。苏慕，你能体会到这种感受吗，同样都是人，为何别人轻易能得到的东西，我却这辈子都够不着。”
小茶一口气说了很多，他看着苏慕的眼神都没了从前的阴狠，而是带着忧伤的。
“正因如此，我拼命的改变自己，当我接触到胭脂水粉以后。我就利用这些东西来改变我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