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主动请缨
天刚蒙蒙亮，金水桥边就已经陆陆续续等着不少朝臣了。
一个个面无表情地默默静立着，仿佛心事重重。
当那个一身红衣的少年，在几位武将簇拥下大步而来时，还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微红的晨光中，少年的目光明亮有神，仿佛……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有感知敏锐的立刻意识到，今日恐怕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果然，早朝之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立刻席卷全城。
忠勇侯田朝义挂帅南征，而文渊阁侍读学士林晏，则成为了大军副帅，兼任先锋大将军。
据说当日朝上吵成了一锅粥，最后，大长公主突然莅临，一语定乾坤。
而林晏以文职之身挂帅，更是前所未有，甚至还当朝立下了军令状。
消息传开之后，众说纷纭。
虽然林晏在朝堂上的能力有目共睹，但调兵遣将又是另外一回事。谁也不敢保证，他是不是另外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但不管外界如何议论纷纷，当日林晏便带着皇令，日夜兼程赶往越州。
军情如火，为了节省时间，先锋军将从离得最近的楚州军营调配。
当然楚州军统帅王振威，本就是大长公主的嫡系，当年曾追随他在北部边疆驰骋沙场。
后续，三军统帅忠勇候田朝义，将于半月之后，带领三万大军驰援。
消息传到越州的时候，军民一片沸腾，现在只要听说有军队支援，管他是谁都是天大的好消息。
而苏芙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衡州，冯玉韬常年与京城之间有生意往来，消息自然极其灵通。
“先锋将军是林晏？”
之前大长公主卧床不起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她还一直在替他忧心呢。
没想到这么快就形势大变了。
不过这次南征对于林晏来说，是危机，也是机会。
胜，则可以趁机抢夺军权，败，则一泻千里。
不过，苏芙还是很佩服他以身犯险的勇气。
嗯，确实像她认识的那个林晏，无所畏惧，智计无双。
一时间心里居然涌起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
紧接着，她才后知后觉，林晏马上就要来越州了，那她岂不是只能躲在家里，尽量少抛头露面啦。
毕竟，她跟林晏耳鬓厮磨，两小无猜，彼此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
不管怎么改头换面，恐怕只要一个背影，他就能认出来。
实在是……郁闷啊。
冯玉韬见她脸色奇怪，不由得关心地问道：“夫人怎么啦？是否是身体微恙？”
苏芙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没有，刚好想起了一件事，有些走神。”
定了定神，又接着问道，“你刚才说林学士挂了帅，我记得前段日子不是说大长公主病危吗？”
“哦，据说大长公主已经被董神医给治好了，这林晏还是立了军令状，主动请缨的。”
主动请缨？
这倒是很像他的性格，总是出其不意，胆大包天。
“现在京城里都说林状元是被太子逼迫的，不过有忠勇候罩着，想来也是没事的。”
与其他市侩精明的商人相比，冯玉韬更多了两分书生气，对朝堂大事总是比较关心。
苏芙微笑，世人不看好林晏，也是情理之中，而他也总是会让人出乎意料。
只有她知道，林晏从小便博览群书，最爱的便是各种兵法。
在他文秀的外表下，却掩藏着一颗狂野的心。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有援军，越州的局势就能有所缓解。”
忽然，她眉头皱起，“这边驿路不通，难道援军准备走水路不成？那也太耽误时间了。”
冯玉韬闻言面色古怪，咳嗽一声，“我已经得到消息，上面责令衡州府紧急征调民夫，限令三天之内打通道路。”
“三天？”
苏芙倒没有因为要失去独有的商路而失望，毕竟她已经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和人脉。
“这怎么可能？山中地形狭窄，不是人多就可以解决的。”
“刺史大人也知道啊，现在正急着派人勘察情况。”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不知道夫人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苏芙好笑地摇摇头，“你是想问可不可以走我们那条道吧？”
冯玉韬被她说破目的，微微有些尴尬地点点头，可他受了刺史大人所托，又必须要完成。
“这样的国家大事面前，我怎么可能藏私呢。”
苏芙叹息一声，“可那条路真的无法通过大军，不信我可以让人带你们走一遍。”
话说到了这份上，冯玉韬也明白她肯定没有说谎，不禁有些失望。
“不过，我也曾想过要怎么疏通鬼见愁，只是人力物力不逮，所以没有实施。”
听到这话，冯玉韬大喜过望，“夫人有办法？”
他倒丝毫没有质疑，这大半年的接触，这位顾夫人已经给了他太多惊喜和震撼。
“嗯，你让刺史大人给我派个好点的铁匠来，我想建一个简易的滑轮，安装在悬崖上，把里面的巨石吊起来。”
鬼见愁疏通的最大困难，就是难以运走那些巨石，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其余的碎石就可以用人力挑走。
“好，我马上就去办。”
冯玉韬兴奋地起身，走了两步又突然折身回来，弯腰行了一礼。
“我替天下苍生，多谢夫人。”
苏芙哑然失笑，“我可不白做的，事成之后，刺史大人要允许我参与后勤采购。”
这才是商人本色嘛，冯玉韬丝毫也没有因此而瞧不起她，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没问题，我想刺史大人肯定会同意的。”
冯玉韬之所以敢打包票，便是因为他与刺史的关系不一般。
何况她的要求本就不过分。
看着冯玉韬急匆匆而去，苏芙取出一支套了玳瑁笔头的炭笔，开始在纸上画起了图纸。
滑轮这东西，原理其实很简单，由于体型巨大，也不用考虑精密度，所以按照现在的冶铁水平，完全可以制造出来。
不过她毕竟没有真的动手画过图纸，一边下笔一边回忆，不停地修修改改。
过了一刻钟，几易稿纸之后，一架简单的铸铁滑轮已经粗见模型。
不过还有许多细节没弄清楚，她准备和铁匠一起讨论一下再说。
毕竟她对现在的工艺不是很明白，也不知道能不能按照她的要求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