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姨娘。就像我刚才同你说的，这些人你并非动不得，你不但可以动，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动，名正言顺的动。”
“小姐是有什么主意？”范姨娘双眼发光，求救似的看着我。
我抿了抿唇：“你想想，你送给我的那几个粗使婆子，她们其实并非柳氏的人。”
范姨娘蹙眉想了一下：“不是她安排进府的吗？”
“是她安排的没错。可是那几个粗使婆子，其中有两个是大姑奶奶府上的人，还有一个是小姑母安义伯府上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亲戚之中，带着亲戚。柳氏将他们弄到府里来，讨好了两位姑奶奶。这些人中饱私囊，暗地里克扣了不少钱。若是将这些人都裁了，要一些老实忠厚的奴仆，别说一年，一个月就能省下不少铜钿。至于要用什么样的人，才能不打草惊蛇，让两位姑奶奶心服口服，范姨娘，你这么聪明，不用我提点了吧？”
范姨娘想了一会儿：“小姐的意思是说......大奶奶？”
我挥了挥帕子：“我可什么都没说。是范姨娘自己聪慧。”
我忍着笑：“两位姑母都是嫁出去的女儿，她们府里的人在我们府上吃住，偷着油水，难道我得理解成他们是为了照顾老太太吗？说白了，无非就是窥探我们何府那点阴私。何府之前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他们就要听话才对。可往深处想，我们和大伯才是住在一块儿的，大伯就在隔壁，相比起来，我们应该更亲近。结果，我们与大伯和大伯母反而生分了，不常往来。大伯母嘴上不说，心里想必是有芥蒂的。”
“范姨娘你此番既然要做出一番成绩，不妨往大伯母处使劲。大伯高兴了，两位姑奶奶，又有什么话可说？呵呵，都是自家人，难道只能用的姑奶奶的人，用不得大伯的人吗？那才是正而八经的何家长子呀。”
“虽然眼下是爹爹当着家，可也不能不把大伯放在眼里吧。”
范姨娘开心地笑：“小姐可真聪明。”
“范姨娘也不用奉承我，范姨娘你什么都想到了。”我看着她，范姨娘有些尴尬。
“姨娘刚才是故意让我听到账本儿的事，想看看我会不会出手。“
范姨娘有些羞愧。
我道：“没错，我呢，喜欢聪明人，可是，聪明人要适度，若是聪明的过分，就好像我那位二妹一样，你知道吗，有一句话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最终是什么样的结局还真不好说。”
“所以，老祖宗常常教我们做人要循规蹈矩。范姨娘你说对吗？”
“对。”范姨娘道，“我现在就是遵循着规矩，换掉那些人。妾身谢过大小姐提醒，妾身以后也会尽心尽力侍奉小姐的。”
“有范姨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等到表姑娘过来，姨娘让昌哥儿也一道来见见老太太。到时候，昌哥儿能不能和我一起随同大师傅读书，就看昌哥儿的表现了。”
范姨娘一个劲道谢，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