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把师傅的话当耳旁风吗？”画柳道：“怎么就是不听呢？”
艳姝不服气。
公主笑嘻嘻地在一旁，她的每句话专门挑动艳姝的神经，火上浇油。
艳姝道：“师父，我们现在说的是......”
“我不认识你口中那个何暖玉。傻孩子，这世上的人皆有一死，如果每一个人，师父都要为他负责，为他悼念。那我们梨花宫也太忙了。”
“可这不是我们的职责吗？”艳姝反诘道，“可是众生悲悯，不是师父你说的吗？为什么你从前说的和现在做的都不一样？”
画柳重重一叹：“你这个脾气呀......不受点教训，不吃点苦头，是不知道错，不知道改的。”
画柳将鞭子递到公主手里道：“公主，你想怎么责罚？”
华盈露出得意的一笑：“放心吧，画柳先生。我一定不会杀了你亲爱的徒儿的。毕竟......”华盈用鞭子抬起了艳姝的脸，“毕竟艳姝是京城第一美人。我可不敢伤了她。但是，本公主也是国朝最尊贵的女子，不容许别人随意言语践踏。”
才说完，鞭子就朝艳姝身上招呼。
艳姝咬着牙不出声。
“圣女的功夫果然好！”华盈嗤笑，“不知道，十鞭够吗？”
“先生你说呢？”
花柳道：“但凭公主的意思。”
“那就一百鞭。”华盈道，“我们宫里的大内侍卫犯戒起码一百鞭。看在画柳先生的份上，我就不为难你了。”
华盈看着艳姝：“今日赏你这一百鞭是本公主开恩知道吗？本公主从生下来就是要别人生便生，要别人死便死。别说是一个何暖玉，就是何府上下全部都死绝，也是我轻飘飘一句话的事，轮不到你艳姝来插嘴为他们打抱不平。”
艳姝‘哼’的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公主不是要鞭我吗？”
“还嘴硬。”华盈公主说着，举起鞭子来狠狠的抽，又一鞭子过去。
等到五鞭子下去的时候，艳姝的背上已经渗出血来。
十鞭子，整个背上都是一片血污，但是艳姝的腰笔直，面无表情。
春花想去找沉渊，被画柳拦住道：“无为之境发生的事情，不许对外宣扬。”
艳姝没有说话，只是眼皮轻轻一颤：包庇公主要包庇到这种地步吗？
华盈就这样狠狠抽了艳姝一百鞭，抽到她自己的手都酸了，足足停下来五次休息，也足够让一个人的一颗心碎的四分五裂。
艳姝还记得那个昏暗的地牢，她被苗琳琅扒光了上身，叶正清锁住她的双手双脚，然后恶狠狠的抽她——是画柳及时赶到。
然而现在也是画柳把鞭子交到了华盈的手里。
似乎是同样夕阳西下的傍晚。
只是彼时的落日是余温，而今的落日是沉寂。
艳姝最后下山的时候，背上的疼已经麻木了，画柳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是艳姝径直从无为之境上面跳了下去，跌进了下面的镜湖之中。
镜湖的水淹没她的头顶，她在水里沉浮了一会儿，转瞬，湖面上就被她的鲜血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