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俱是一凛。
“来人呐。”吴关喝道，“把东西拿上来。”
衙役端上一壶人参汤，倒了一碗，吴关道：“给他喝。”
“不不。”孙三连连摆手，“小人喝了三天稀水，请大人高抬贵手，给点干粮吧。”
“干粮没有。我大祁国民富庶，请你喝人参汤本官还是请的起的。还是说你想要燕窝？燕窝不能够吧，滋阴润燥，比较适宜女子，你是大夫应该懂的。还是人参适合你。”
“不喝？”吴关对衙役示意，“不喝就掰开他的嘴灌下去。”
孙三道：“不不，不必劳烦大人了。我喝。”说着，颤颤巍巍的接过，一饮而尽。
接着衙差又给他倒了一碗，孙三哭丧着脸：“大人，真的喝不下了。”
“嗝...真的...嗝，真的喝不下了。”
“你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肚子饿吗？本官怕被人说苛待了疑犯，尤其你们三个是大夫，若是无罪释放出去，有损本官的官声和清誉，必须奉若上宾。”
孙三实在喝不下去了，一肚子的水，衙役于是捏着他的喉咙强行往里灌。
由于人参汤比较烫，孙三呛了好几口，嘴里烫的通红。
吴关对仵作道：“你过来看看，他的伤口与老太太的死状是否吻合。”
仵作扒开他的嘴一看，得意道：“正是如此，大人。伤口完全对上。可以推测，老太太死前被人强行灌了人参汤，还不止一些。所以死后积累在胃腹，且银针试不出毒。”
吴关一双鹰眼，环视公堂：“那么，是谁伺候的何老太太呢？是谁强迫老太太喝的人参汤呢？”
何秀英指控道：“张嬷嬷和秦嬷嬷是侍奉家母的两位老人儿，眼下也不知道人在哪里，指不定被发卖了，整个何府都不见人。恳请大人，把他们找出来。”
何其正的手微微颤了一下，吴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忽然轻轻一哂，慢条斯理道：“找到她们也不是什么难事，从你报案那天起，这两位嬷嬷虽然说已经被发配到了何家的庄子上，但是本官依旧派人把她们请了回来。她们两位现在就在外面候着。”
“让人把他们叫进来吧。”吴关命令。
两位中年老妪穿着朴素，插着银色的扁方簪子，方形的脸，迈着胆怯的步子，跟着衙差缓缓上堂。
对众人一一行礼道：“民妇吕张氏，民妇方秦氏，见过大人。”
“见过老爷，见过姑奶奶，见过姨娘......呃.......”看着沉渊，世子和画柳，还有我，两人顿了顿，道：“见过几位贵人。”
一看就是规矩人，还见过世面。
吴关道：“无妨，不必太过紧张，本官有些话想问你们，你们如实回答即可。听说你们二位是自何老太太嫁到何家起，就服侍她的？”
两人答‘是’。
“那么老太太临终前身体到底哪里不适，你们知道吗？”
张嬷嬷率先回答：“老夫人有风湿痛，关节不好，所以不常出来走动。只有大太阳的时候，才到园子里晃一晃。后来，因为两位姑奶奶，还有老爷的事，心力交瘁，又牵连到了表姑娘和儿姑娘，老夫人积郁成疾，身上便疼得厉害。”
“是。”秦嬷嬷接着道，“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大夫开了药方，说是这种风湿一旦慢慢沿着经络爬进了心脏就药石罔顾了。”
张嬷嬷叹气：“大夫对柳姨娘说，能拖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