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山狼再不管失控的车辆，定神，把枪口对准了顾漓的车。
砰一一
子弹出膛。
顾漓瞳孔一缩，紧转方向盘，那颗子弹歪斜，打在了前胎上，车子剧烈的摇摆，几次划过山壁。
已经完全脱离了顾漓的掌控，车子打转了几圈，失控的朝着山壁飞撞，刹车已经完全失灵，顾漓舔了舔后槽牙，极快的开了车门。
顾漓在车子将将要撞上山壁的前一秒，跳了车，飞速行驶的车子的巨大反冲力，让顾漓摔落在了坚硬的水泥路上，滚了十几米，他强忍着浑身断裂般的疼，挣扎着往外面爬。
轰的巨大声响，车子在他身后产生了小规模的爆炸，随后燃烧，连绵成了一场火。
“老大！老大！”
目睹了这一切的山狼，眼中全是得逞的笑，还不待山狼得意太久，他的同伴惊恐的喊着，他们的车子也已经彻底报废，冲出了围栏，冲着旁边的江流飞驰。
这条江会汇入海洋，湍急，不见底。
山狼咒骂了一声，打开了车门，在车子掉下去的前刻，从车上滚落。
他撞在了半碎的栅栏上，载着他同伴的车子哗啦一声，入了江。
顾漓收到了爆炸的波及，几近晕死，他的眸子不堪重负的闭上了。
将要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听到了林慢语的轻唤。
她唤他，阿漓。
顾漓吐出一口血沫，狠咬了自己的舌尖，用痛让自己清醒，他踉跄着站起来。
山狼受的伤虽不轻，但不足以至死，他手握着枪，游刃有余的，对准了顾漓。
他和顾漓的距离十多米，他有把握，能射穿顾漓的心脏。
顾漓稳不住身子，他的眼前都是朦胧，他几近浑身是血的，捡起了从腰间掉落的手枪，指着山狼。
他的意识已经极度混乱，连带着他持枪的手都在颤抖，他的枪法向来是局里最好的。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轻扣。
与此同时，山狼也扣了扳机。
砰砰两声枪响，惊动了栖息在附近的鸟群，它们扑棱的翅膀飞起来。
“漓爷！”
“队长！”
陆枭和汪旗翰坐在警车上，喊的几乎嘶哑。
那颗子弹精准的打中了顾漓，顾漓从挣扎，到了趋于平静，他失了力的身子砸到了身上。
湍急的水流声作响，顾漓望着白茫的江水，闭上了眸子。
一身白裙映照在了他最后的意识里。
那是他初见林慢语的那天，小姑娘的眸子闪着狡黠和倨傲，她要和她比枪法。
那天的天很蓝，小姑娘就那么直愣愣的闯进了他的心里。
在顾宅的那天，她毫无生气的睁着一双眸子，说没有人要她了。
他的小姑娘，是那么害怕有人离开她。
但是一切一切，都只能是不甘了。
对不起，宝贝，你等不到我了。
这辈子，你得自己走完剩下的路了。
我爱你。
鲜红的血染红了马路，顺着缝隙滴落进了大江，血液在江水中消散，头顶的乌鸦叫的如同奏鸣曲，在给远行的人，送上最后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