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凤卿震惊了：“尊者，您不是好好的吗？”
眼前的水墨寒，容貌也就四十左右的模样，中气十足，只是一头蓝灰色的头发与同色系的眼睛才看得出几分沧桑。可就是如此，凤卿也觉得水墨寒完全不像是需要服用九转还魂丹的人。
水墨寒这一次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凤卿一眼，嘴角带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凤卿从那笑意中，看到了对生死的云淡风轻。
一时间，就停下了脚步，愣住了。
是啊，水墨寒已经一千岁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依然年轻，但是寿命终究是有数的。
灵尊之境，可活千年。但也只是千年......
若是就像水墨寒说的，如今的天龙大陆灵气稀薄，完全不足以让灵尊突破神境，那灵尊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千年寿终，羽化消失。
难怪大佬师父要她千里迢迢送九转还魂丹来南海给鲛神尊者。
她家那位大佬师父，也不愿意眼见水墨寒就此羽化吧？
可是，就像水墨寒说的，世间的九转还魂丹只有一颗，那她的大佬师父怎么办？
看凤卿停下了脚步，水墨寒也默默停了下来，转过身，微微俯视着凤卿。
“你也想到了吧。丫头。”水墨寒往凤卿身前走了两步，略微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已经一千岁了，凤浮沉还大我几岁。虽然他仗着自己这么多年来能炼制灵丹延迟寿命，却也不会比我多活几年。”
水墨寒朝着她伸出了手。
“丫头，这个时候，你还愿意将这枚丹交给我吗？”
看着水墨寒那只右掌，白净如玉，掌心还有一层厚实的薄茧。
凤卿犹豫了。
人终究是自私的。
亲疏远近，本身就是定好的。凤浮沉，不仅是她的师父，更是整个药王谷的神只，是不容有失的存在。而水墨寒，虽然是她崇敬的四大尊者之一，但终究也只是海城的鲛神尊者，与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若让她选择，她当然更想将这世间唯一一枚可以续灵尊之命的神丹，留给她自己的师父！
凤卿低头，看着怀里捧着的木盒，上齿咬住了下唇。
可是，这是她的师父，让她送来的。
这是凤浮沉的选择。
她不知道凤浮沉是有把握突破灵尊还是有其他给自己续命的底牌，或是凤浮沉也是不顾自己的生死一心只想给鲛神尊者续命十年，总之这一颗神丹如今到了水墨寒的跟前，就已经说明了凤浮沉的选择了。
她，可以违背吗？
凤卿就那么定住了，一动不动。
这个选择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难下决定的，更何况是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一时间，水墨寒看着这样的凤卿，也有些心软，目光更是透露着几分柔和。
犹豫了，就代表丫头心里是良善的。
良善且聪明的丫头，虽然缺少些狠辣之心，也确实有足够的条件可以走那条路了......
难怪凤浮沉会将这个丫头送到他眼前阿，凤浮沉，还是凤浮沉，终究是比他想的更多了一步。
水墨寒心里百转千回，掌心却涌出一阵蓝金色的灵力。凤卿正看着自己怀里的木盒，却突然看见木盒周身环绕蓝金色光芒，消失了。
当即，凤卿抬头，看到木盒已经在水墨寒的手中，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了，丹我收下了。”
“啊？可是.......”她还没下决定呢！
不是说让她做决定吗？
要是九转还魂丹真的被水墨寒吃了，那她家大佬师父怎么办？
“鲛人泪在你身上，凤浮沉再混，也该将这九转还魂丹的丹方交予你，你多努努力，找齐药材，让凤浮沉再炼一枚出来便是。”
炼......一枚？！还便是？！
不是，他尊者大佬是觉得炼制九品神丹很容易还是找齐九品灵药材很容易啊！
凤卿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心里万马奔腾。
水墨寒根本不让凤卿再有机会要回灵丹，直接翻手将灵丹收进了乾坤戒中继续往前走。
凤卿没办法，只能默默跟上去。
哎.......
送也送了，人家也收下了。她也没办法从人家那边再要回来啊，而且这个事儿也是她师父决定的，她也只有乖乖服从的份。
等她出去，一定写封信寄回谷中，将这些事情都跟自己的大佬师父问清楚！一定要搞清楚，自家师父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竟然还能把救命的药先给别人吃。
若是......
当真没有其他办法，那也只能如水墨寒所说的，她努力找齐其他九转还魂丹所需的灵药材，让自家师父再炼一颗出来了！
想到这，凤卿的眼中满是坚定。
两人没走多久，就走到了水千夜跟前。
凤卿看着水千夜额前的碧海神珠几乎消失于他的额间，显然是已经到了炼化碧海神珠的尾声，就多看了两眼。
这珠子，跟她的女娲石倒是完全不同，竟然要如此炼化，才能为人所用，也是奇特。
难道神器的认主方式都不同？
水墨寒看了看水千夜的情况，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满意之色，双手结印，挥出一道蓝金色灵力化为磅礴的水系灵气将水千夜团团包裹，然后看着水千夜的身体快速吸收着弥漫在他周身的水系灵力，他才放下了手。
“问吧？小小年纪憋着话作甚。”
咳咳。
果然，大佬面前，什么心思都是瞒不住的。
凤卿清了清嗓子就大着胆子，将她一直好奇的事情问了出来。
“尊者，这碧海神珠，究竟是何宝物啊，怎么从未听过？”
这碧海神珠四个字，还是凤卿从水千夜口中听到的。在这之前，凤卿一直以为海神神宫中的神器是海神三叉戟来着，以至于见到那颗珠子的时候都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这碧海神珠没了海神余威寄宿，似乎看起来就平平无奇了许多，好像光泽感也没之前强烈了。
“这是碧海神珠，原是海神当年所使用的海神三叉戟上的一颗主珠。当年诸神之战惨烈，海神陨落，海神三叉戟也随之毁于一旦，只留下这颗碧海神珠，回归于我海域神宫之中。”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这碧海神珠其实论起来，只不过是神器上面的一颗珠子，确切的说，其实并不能完全归类为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