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慕止修果断拒绝。
“皇上，你再这样会……会没朋友的……”
尧夕鸽抱紧自己，将头埋进了双膝中……
只要她一闭上眼，脑海里响彻着的便都是她绝望的哭声……
“娘……夕儿害怕……害怕……娘……”
忽地，身边似乎有人在挤她。
她虚弱地侧眸一看，慕止修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
石桌坐两人有些挤，他们之间并无空隙，可以说是零距离接触。
“若不是这亭子四处漏雨，你真当朕愿意与你同坐一处？”
他冷傲地别过头，视线幽幽地望着亭子上方的雨水如同洞中水帘绵延不绝，倾倒在他方才坐的地方……
蓦地，尧夕鸽沉重的脑袋靠在了他结实的臂膀上……
“放肆……”
他想抽掉胳膊，可当看见她惊恐未定的神态时，忽然又没那么嫌恶了……
借个胳膊给他靠罢了，也算是他爱民的一种行为。
然而这一靠，便是一整夜。
这夜，尧夕鸽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还是三岁时的样子。
穿着一身短小的男褂，身上血迹斑斑。
她一边哭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遇见一个小男孩。
男孩长得比她高大许多，约摸八九岁光景。
她仰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如黑葡萄般大的眼睛望着他。
“哥哥，我饿。”
她的声音虚弱至极，软糯可怜。
男孩盯着她看了许久后，一言不发地蹲下身背起她……
他在山中打了一只山鸡，砌了火堆给她做了叫花鸡。
待她吃饱后，他背着她朝山下走去，没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场暴风雨。
当时的雨越下越大，加上闪电飞光，雷声轰鸣，他只好背着她躲进了山下的凉亭里。
她一会儿哭着要娘亲，一会儿哭着要回家，最后哭着哭着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嘴里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旋律，左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右手抚摸着挂在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动作温柔竭力呵护。
可惜她始终都看不清他的样貌……
唯独认出梦中的亭子与她现在避雨的亭子，一模一样……
*
翌日，卯时初。
长达一夜的雷雨终于结束，花蕊倾吐露珠，山谷环抱旭阳。
雨后的京都街道亦如刚经历了一场洗礼，焕然一新。
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甜润无比。
如此佳境，却被飞鸽超市门前惨绝人寰的一幕，给破坏了……
咚——
一声闷响，还在沉睡中的尧夕鸽被无情地丢下马背。
“咝……”
突如其来的爆炸伤害，使她瞬间睡意全无。
她正要起身，只觉浑身骨头犹如散架般，动弹不得。
“死冰块，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她忍不住冲着还坐在马背上的慕止修吼了声。
好歹也算是“共患难”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把她当人看！
“……”
让她觉得更不可理喻的是，这货居然看也不看她一眼，骑着马扬鞭而去了……
“我去你大爷的，有什么好拽的。”
也不问问她是不是想回来，连招呼都不打就把她扛上马背！
带回来就算了，就不能存点好心先叫醒她再让她下马？
总之，尧夕鸽这气憋得难受。
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发现两腿发麻无力，脑中忽然浮现出昨夜惊醒后看到的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