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完没完！”柳如是直接关机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明明柳筱筱真的没沉住气，真的动手了，她就知道，那个小孩子，是柳筱筱的逆鳞，她只说了一句，“你欠我的，你还不了，就让你女儿来还！”
如此而已。
柳如是就这么一句，成功让柳筱筱暴走。
她没想到，柳筱筱力气那么大。
差一点儿，她就毁容了。
只差一点儿……
只差一点儿，柳筱筱就能万劫不复！
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堵急诊和发热门诊？
好好的一盘棋，全毁了……
明明已经赢了的局，却在快要收棋的时候功归一篑……
柳如是气得慌，倒的水才喝了一口，就开始咳嗽，咳得惊天动地。
近乎蹒跚着跑去了洗手间，有些晦暗的洗手间里，一束灯光亮起，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脖颈间都是白色的绷带，白的晃眼，却渐渐有丝丝缕缕的暗红色渗出来。
手一摸，黏腻感和血腥味齐齐袭来，几欲让人昏厥。
柳如是颤抖着手，缓缓冲掉手上的血液，木然盯着镜子里的女人，白色的绷带从下颌蜿蜒进棉麻的蝙蝠衫里，上面是星星点点的血液，加上灰色的长裙，凌乱的头发，在身后都要掉皮的暗墙映衬下，显得格外可怖。
脸上的苦笑还没来得及消失，门外就传来了拍门声，听动静，活像是要把门拆下来。
柳如是一怔，急急忙忙擦干手，出去了。
“干什么呢！这个月的房租到底交不交？还要我怎么宽限？这个月都过了一半了！”房东拎着一串钥匙，语气不善。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
隔三差五就有开豪车的男人来接，却连她两千五的房租都能拖半个月！
不想住就赶紧搬！
他还要收租呢！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尽快交，您再宽限几天，好不好？”柳如是攥紧了拳头，却无能为力，她，身无分文。
早在她还是厉夫人的时候，她就没有私人积蓄了，后来入狱，更是如此。
骤然遭逢巨变，她更是如此。
她陆陆续续做了些兼职，别说房租水电了，就连日常生活都费劲。
孙少轩的钱，她不能要。
她已经很麻烦他了。
是他把她才里面救出来的，是他救了她，那是她的孙哥哥，打小就一直照顾她的哥哥，她不能再麻烦他了，绝不能！
“那个男人开近一千万的车，舍不得给你付二千五的房租？”房东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柔弱不能自理的女人。
“不，不是的，我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柳如是急忙解释，再三咬重“朋友”两个字，像是在跟房东强调，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只是朋友？呵，三天，你再不交房租，我就要报警了，或者……”房东的眼睛渐渐跑偏，往不该看的地方瞟。
“我交！我交！三天，三天一定交！”柳如是被看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匆匆说完，就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门。
“三天，你不交，我可是真的会报警的！”房东差点儿被门砸到鼻子，骂骂咧咧踢了一脚门，走了。
门后，柳如是靠在门后，冷汗都要下来了。
房租……
她根本没有这个钱，两千五……
她真的没有。
她现在只有一千块，还要治脖子上的伤。
上次的医药费都是孙哥哥垫付的。
她要是有钱，早就先还了孙哥哥的钱。
怎么办……
三天，她去哪里凑这一千五百块钱？
柳如是摇了摇头，渐渐的，脖子上的绷带上，红色渐渐扩大，甚至于和脸上滑落的汗珠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