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了，教学楼已经准备关门了。
张意赶在被锁住的前一分钟下了一楼。
却被人一把拽进了化学实验室。
一个个被上锁的柜子，化学试剂整整齐齐排列着。
张意被摁在门上。
“你做什么！”看见是方怀远，张意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她又来找你了？”
方怀远语气里的不满溢于言表。
“没什么的，我不会再见她了。”张意冲他笑了笑，眼底却只有难过。
“都会过去的。”方怀远声音闷闷的，抱着张意，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墨。
他第无数次对自己失望，他没办法，太多太多他无能为力的事。
一件件堆砌在他在乎的人身上。
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他可以接受那个提议。
她们，比他自己要重要。
重要的多。
“都会过去的……”张意回抱着少年不算宽厚的肩膀，喃喃自语。
会的。
她会过得很好。
一定会。
现在缺的东西，以后都会有的。
那时候的小张意不知道的是，后来的十多年里，她那时缺的，几乎都有了，只是，再也没了一个能让她靠一下的人。
静谧的夜晚，不知是不是哪瓶化学试剂还没盖好盖子，弥漫着粉红色的味道。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他们差点儿打翻了柜子。
迷迷糊糊间，张意听见方怀远说，没关系，他会处理。
他们当然是华丽丽被锁住教学楼里了！
方怀远想着到底是翻墙出去比较好，还是带张意回教室比较好。
可张意想的却是……
幸好学校穷，也没打肿脸充胖子，一个监控都没安。
最后，他们还是翻了墙。
对于两个基本被放养在山里长大的孩子来说，翻一下学校的墙，轻而易举。
张意看着站在墙下意图接住自己的方怀远，一阵无语。
然后，嫌弃的挥了挥手，自己跳了下来。
“这个高度，还没我家门口的树杈高，有什么好接的！”
张意有些想笑，却不想打击方怀远，紧紧抿着唇。
可是，笑意却从眼睛里跑了出来。
亮晶晶的。
一闪一闪，星辰大海都在里面。
结果，方怀远说……
“……你摔折了，我还得掏钱治，太烧钱了。”
“……”
张意好想给他一巴掌。
真的。
别人小情侣翻墙是甜蜜蜜，她这边差点儿成了互撕现场。
“方怀远，你能不能不损我？”张意从来都没觉得她和方怀远是欢喜冤家，之前也没有。
那么，好好说话能死？
她有那么差？
第四名和第一名，只差两分！
天天损她！
要不是她考试那几天肚子疼，她也能保送！
“能啊！”
张意有些难以置信，这么爽快？
“叫声老公听听看。”
“……”她就知道！
嘴欠！
“方怀远！你要点儿脸，行不行？”
张意老脸一红，这人真是够了！
“要脸有什么用？”方怀远只穿了件校服T恤，外套搭在肩膀上，活像是个痞子。
可是，哪个痞子打入校以来，次次稳坐年纪前三？
哪个痞子不打架不闹事还认真搞学习？
哪个痞子一不早恋二不违纪？
哦，这条不能用，早恋了，今晚还翻墙了。
张意想了想，这两条都是因为她，好像，嘴欠这毛病，她可以忍。
毕竟，小时候方怀远可没少帮她怼人！
好像还打过架来着。
那个时候年纪小，只有方怀远不嫌弃她，她还一口一个哥哥叫……
“那你不要了吧！”张意突然扑过来，方怀远差点儿躲开，还以为是她要打他，结果抱了个满怀。
“要我就行。”张意在心里默默补了句，感受着传来的热度，脸上的红晕久久未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