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知，谁知一年多前，他母亲下令，让他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正妻，季哥哥从前就同我说过，他只会娶他中意的人，与之一生一世，他才不管世人的眼光，他说，宁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才是他的愿望。”
“所以，大婚当日，新娘子还没有进门的时候，他就让人将新娘子从侧门抬了进去，自此之后，这个新娘子，便是季府的妾室了，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这个新娘子，更是不知道，这个门当户对从何而来。”
“那日之后我不吃不喝，二哥看我实在伤心的很，就告诉我了一个秘密，说季哥哥根本没有与那女子洞房，直到现在，季哥哥都是一人在书房里居住，还说，等日后他找到那个心中的人后，定会将这个女子好生的安顿出府，让她过属于她的日子。”
听着高夕月说完，墨殇雪心中在诧异的同时，竟有些疑惑，依照季为行的身份，莫要说是压低一个等级，就说是连压三级，都不可能是普通的寻常人家；
她们怎么可能容忍女儿以正妻之礼迎娶的时候，忽然间轮为妾室呢，就连那个进门的女子也是如此，高门嫡女，怎么可能忍得下这番的屈辱，难不成这里面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高夕月见墨殇雪陷入了沉思，她又继续，道：“季哥哥还说，等我长大了，还是有机会的，可是我现在都已经十二岁了，在过三年我就及笄了，若不是你的出现，我定会如愿嫁给季哥哥的。”
墨殇雪越想越不对，哪个人家也不可能忍受这样的屈辱，于是淡淡的问道：“你没有见过你季哥哥的那位妾室吗？”
很显然，高夕月没有料想到墨殇雪会有此一问，所以当即就摇了摇头，仿佛都没有经过思考一样：“没有，二哥总说，那是个大家闺秀，这件事当然是季家说明在线，后来我想了想，应是太后答应其旦下第一个儿子后，便会给她抬为正妻，封诰命，才会让这个女子家没有因此大闹一番。”
墨殇雪实在想不明白，即便是有这样的许诺，任何人家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屈辱。
就算是依着高夕月所言，季家联合太后那般的许诺，可任凭谁的父母，也不可能欣然同意这种，以正妻之礼娶之，在行贬妻为妾之事的。
再有，季为行那番言语，应该是哄着高夕月所言的吧，这世间哪有一个贵族公子，能够放出豪言，只娶一人的，就算他是太后的外戚，也不可能有这般的行事。
毕竟家族繁衍，在每一个贵族公子身上，那是责任，是延续。
墨殇雪微微低头不语；
“我....”高夕月见墨殇雪半晌没有声音，以为她是在想要怎么对付她，所以扭捏了好一会，还是没有说出心中想要说出的言语；
墨殇雪摇了摇头，这小丫头还真是别扭的紧，她双眸一转，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牛乳糕，对着高夕月，道：“好了，既然高小姐此番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了，你应该也明白我的意思，折腾了大半晌，想必你也饿了，先用些东西吧，喏，你应该喜欢这桂花牛乳糕。”
“我才不要吃你的东西！”高夕月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道：“我们将军府要什么没有，谁会惦记你这点子东西....”说完，仿佛自己也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便蓦地收住了声音。
但她的眼神依旧看向身旁的桂花乳糕，其中还有片刻的惊喜之色。
墨殇雪微微挑眉：“哦？既然高小姐不喜欢，那便算了。”她笑看着凌月的方向，对着凌月，道：“高小姐不喜，将东西撤下去吧，免得碍了高小姐的眼。”
看着高夕月脸上明明喜欢，却非要说话抬着架子，真是一个小孩子家的心性，看着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凌月即将要端走的盘子，她咽了咽口中口水；
在凌月马上要拿走的时候，她立刻出声：“唉，这么好吃的东西总不能这般撤下去浪费了吧，算了算了，我还是免为其难的吃一些吧，暴殄天物这样的行径我可是不会做出来的。”
看着眼前精致的点心，高夕月对着凌月，道：“这东西是你做的？我还从未见过有这般精致的点心。”
凌月双手自然垂下，看着高夕月，道：“回高小姐，是主子的想法，奴婢动的手，这点心也算是主子自己想出来的，您快尝尝，定是与您之前用过的不同。”
高夕月转头，看着墨殇雪一脸诧异的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她转而仿佛想起了什么，有顿了顿，最终还是开口，道：“不如你嫁给我二哥吧，反正我二哥也喜欢你，只是碍于季哥哥，他不好表达罢了。”
闻言，墨殇雪险些没将自己手上的茶盏打翻，刚想说话，就听着高夕月一边吃着点心，自顾自的道：“那天晚上，二哥回来，一直盯着一块绢帕发愣，我冲进去一看，竟然是你的绢帕不知何时掉落，竟被我二哥拾到了去，我就问二哥，是不是喜欢你，二哥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手中绢帕抢了过去。”
墨殇雪微微蹙眉，高羽书倾慕与她，这怎么可能？
“高小姐还是不要乱说了，这样被你二哥听到，怕是日后再见面的时候，他要无地自容了，况且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我自己知道，别说季家，高家也是一样，都不是我这种身份的人能高攀的起的。”
听着墨殇雪的语气，高夕月好似极为轻蔑的一笑，随后就听到墨殇雪继续，道：“高小姐放心，我也从未想过要嫁入高将军府，况且这一生，到现在我也没想过日后要嫁人这件事，随遇而安，总比未雨绸缪要轻松的多，不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夕月听到了墨殇雪的话，当即脸色就变了一番姿态，有些急躁的模样：“我是想和你做朋友，没有想过要与你为敌，让你嫁给我二哥，我也是真心的！”
墨殇雪轻笑，高夕月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就只是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刚刚还有些剑拔弩张的她，现在就算是与她化敌为友了？
看来有的时候，姑娘家交心，也不过如此。
她抿唇一笑，继续饮着手旁的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