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只要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直到这一刻，才发觉，原来，他真得如她所说，拥有偏执的占有欲。
有冲进去拽走她的冲动，有再给左泉一拳的怒火，可最后都化作了自嘲。
“俊成，我们回家吧！”
“不去接程小姐了？”
“回家！”语气中带着怒气。
程燃也觉察到窗外的视线似的，望出去。
黄金路段，晚高峰又是下雨天，陆淼的车子早已淹没在如织的车流中。
“看什么呢？我问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左泉又问了一遍。
他努力地以一个家人的心态与程燃相处，相信时间久了，就会习惯。
程燃回过神来：
“啊，我刚才好像看到陆淼的车了。结婚的事，我们好像还真的没有讨论过呢。我可没你那么快。”
她抿嘴，害羞地笑。
左泉有几次是想和她坦白这几年的不坦诚，告诉她左家和她父亲之间的事情。
只是在看到她信任的眼神时，又退缩回去。
直到离开，也没有下定决心。
送走程燃后，不想回家面对母亲的唠叨抱怨，他就给应允打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他担心，声音提高：
“那么晚了，还在外面？”
“啊，你说什么？这里太吵了，等我一下，我找个安静的地方。”
应允对身边的同事说抱歉，借过，不好意思，请让一下，一直保持着疲惫的笑容。
终于一路畅通地找到一个安静的楼梯间，舒了一口气，换上轻松的语气：
“说吧，有什么烦心事？”
左泉动作一滞：“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只要我打给你，就一定是遇到不好的事一样。”
“那可不是，除了今天这次，今年你一共给我打过九次电话，其中有八次是遇到烦心事求安慰，至少六次是关于程燃，三次以争吵结尾。”
应允也很苦恼自己的记忆力为什么那么好。
她揶揄：“不要告诉我，这次是因为你中了彩票，想要与我五五分？我应该没那么好命吧。”
“原来作为朋友我也那么不称职啊，不过，还是很好奇，那唯一的一次，没有因为烦心事找你，也没有提程燃，更没有以吵架结束，是为了什么给你打电话？”
左泉原本想要调侃一下应允，只是对方突然沉默。
他倒有些紧张了：“不记得了？你可是记忆神童。小时候，一起比记忆力，陆淼都不如你！”
记忆神童？
呵！
应允心底苦涩，这是左泉给她的封号，其他人可没有承认过。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轻缓，如低吟，难得的不那么强势：
“那天——我生日，你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傻子才在自己生日当天和一个心灵脆弱的男人吵架。”
“你看，你心情好的时候，我们就不会吵架，所以问题在你，不在我，不是吗？”
“对，都赖我，那你快说吧，这次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你和燃又怎么了？”
左泉敲击着方向盘的手指停下来，看向前方：
“这次和她无关，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要结婚了，希望你能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人生第一次，有个亲近的朋友在身边，我不会那么紧张。”
她的眸子暗了暗，深吸一口气，迫切地问：
“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