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说着说着，自己都在不断地摇头，“你说，换作是你，你该不该对自己失望？”
甚至现在周律师都开始有些佩服起了安素，就当时那般的情况，如果换做是他的话，他会当场发飙也说不定。
一开始以为安素是别有用心的想接近邵晏，但现在周律师不这么想了。
如果安素真的别有用心的话，她不会对邵晏说这种话。
其实，也并不是每一个女孩子都用嫁入豪门的梦，还是有类似安素这样的女性，懂得自爱，自强和自尊。
或许她会因为邵晏的外在条件被吸引，但如果内在不够格，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抽身。
倒是冷静。
邵晏听完周律师的话，沉默了。
凭着周律师的话回想起午时的所作所为，的确，有很多地方存在不妥。
可他性格如此，多数情况说的话做的事都在不经意之间，这样，也全是他的错吗？
邵晏暂时不清楚。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
“想弥补还不简单？”说到底邵晏并没有犯下什么弥天大错，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为他们并不完美，有一些缺点乃是人之常情。
好歹邵晏又认错弥补的心，这就是一件好事。
“道歉？”
邵晏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你让我给方佳道歉？”
“做不到？”
窗外天阳隐隐约约有了落下的征兆，邵晏沉吟片刻，终道，“我……我试试吧。”
他想给裴秘书打个电话，让他去找安素询问方佳的电话将人约出来好好聊聊。
但又想了想，还是自己主动直接将电话拨到了连清手机上。
“滴滴滴”的铃声响起时，方佳刚被连清哄好，正坐在店里吃冰淇淋，张口一个太甜了，闭口一句太冰了，总之对中午的事情还是心里有坎儿。
连清拿出手机，见是邵晏的电话，顿了顿，目光落到方佳身上，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
从以往的“喂，邵总”直接转变为了冷淡的“喂，你好”，邵晏很明白，安素还在气头上。
“我……”邵晏开口，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在思考自己是应该直接道歉还是想好了措辞再慢慢解释。
他似乎变得有些让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小心翼翼，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你有方佳的电话吗？”
“方佳？”
方佳闻声抬起头，疑惑。
连清指着电话，用口型说着邵晏的名字，依稀可辨。
看出来的方佳讨厌的瘪瘪嘴，冷哼一声低下头，看似不在意，实则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贴在连清的电话上。
大概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连清微微勾唇，回到，“你要方佳的电话做什么？”
“有些事，想和他谈谈。”
“如果你觉得中午你还没说够，那我建议你自己花钱找一个挨骂的人，方佳不是你的谁，没义务当你的出气筒。”
连清说这话其实有些过分，电话里邵晏明显已经放低了姿态，但她仍旧揪着这个点不放，谁听了都会觉得难堪。
就连方佳都皱起了眉头，明知她在护着自己，但眼里还是浮起了不赞同的意味。
如果换做以前，有人这么和邵晏说话的话，他一定会顺着电话线锤爆那人的狗头。
但换做现在，对象是安素，邵晏非但没生出半点这样的想法，反而开始反思了起来，解释，“不是，我找他另有其事。”
“真的假的？”
连清按开免提，“确定是有正事？”
“确定。”
连清朝着方佳挤眉弄眼一番，询问着方佳同不同意。
别扭的翻了个白眼，方佳假装十分为难的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不出几分钟，邵晏的电话就打到了方佳的手机上。
不同于连清的坦然，方佳拿着手机走到了餐馆外才接了起来。
随便约了个咖啡厅，方佳准时赴约，他到的时候，邵晏已经到了。
通常只有让别人等自己的人也开始等起了别人，这种滋味如果硬要邵晏说的话，其实还不错。
“关于中午的事，我向你表示歉意，由于我自己的心情原因，将不该撒在你身上的气强加于你，是我的失误，抱歉。”
虽然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但邵晏还是没办法直接将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抱歉已经是最能表达他歉意的一句话了。
不过好在方佳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他生气就生气在邵晏无缘无故的数落上，只要道歉了，那一切都好说。
更何况，方佳也是个成年人了，他可不是傻子。
“我想问邵总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商业机密不行。”
他斩钉截铁，意外没情商。
方佳无语的抽抽嘴角，挥挥手，“就算你想说我也没兴趣好吗？”
他就是个喜欢做饭的破厨子，不是商业间谍啊喂。
“那你问吧。”
既然是道歉，诚意自然要拉满，邵晏的态度还算过关，方佳满意的点点头。
“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哒”的一声，一整块方糖落入咖啡杯里，褐色的咖啡溅起，滴在了邵晏的手背，温热的咖啡瞬间变得滚烫，灼烧着邵晏的手背，疼的他丢掉了方糖勺子。
看邵晏这反应，方佳就知道他猜对了。
其实想猜错也很难，被邵晏我走之后方佳就想过，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能得邵晏如此记恨。
想来想去，也就只想到了安素。
裴秘书和安素关系再好，他也是邵晏的秘书，方佳想，“八成是裴秘书会错了我和我姐的关系，自己误会也就算了，还告诉了邵总你，你也误会了。”
换做一般人，误会了就误会了，安素有没有男朋友对他们的影响都不大，但换做喜欢着安素的人，那性质可就全然变了。
方佳好歹这么些年也为安素挡过不少桃花，邵晏这样的表现他也不是没遇到过。
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觉得邵晏不会喜欢安素，但当他排除了所有错误答案的时候，那么剩下的答案，再离谱，它也只能是正确答案。
方佳愿意前来赴约，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验证自己内心的猜测。
好在，邵晏的惊慌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个答案是正确的。
“很……很明显吗？”
邵晏其实是想否认的，但他又想起了周律师的话，如果不让安素知道他喜欢她，那么他做的很多事，在安素那里只能是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