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茶还在靠近她的丫鬟身上闻到了香烛味道。
信佛的？
她身边的人分为三批，一批是钟弯月留下来的，为了照顾小世子而存在，一批是春雨为首的，为了监视她而存在，最后一批是老太妃的，为了照顾她而存在。
她问了问这丫鬟是谁的人，丫鬟说，是老太妃派来照顾她的。
也是清清秀秀，放在人群中不起眼的存在，面容白皙，挺耐看的，看时间长了，有种出水芙蓉的感觉。
绯茶知道了。
这是宫里来的宫女。
但是绝对不是老太妃的人。
烧香拜佛，在宫中人身上不少见。
尤其新的皇帝继位后，老的宫妃宫嫔们，更爱青灯古佛相伴终生，寄托，伤感，也是愁绪。
但是老太妃和那些嫔妃们不一样。
她执掌凤印，管理中宫，一生活的精彩，她若是继续留在宫中，等到的待遇和皇后相差无几。
但是她没有。
她不愿意在宫中守着那么一点痴念。
与其傻乎乎青灯古佛，不如守着儿子看着孙子，高兴的时候出门转转，不高兴的时候多吃两块肉。
挺好。
绯茶喜欢这种乐呵呵的态度。
显然，这个丫鬟身上的气息不会是在老太妃那里沾染的。
谁的人？
为何要跟着老太妃来安王府？
是单纯的被调换了照顾老太妃？
绝无可能。
宫中多年，老太妃会有自己用的好用的惯的嬷嬷们，至于小宫女们，不熟，愿意留在身边的就带着，愿意留在宫中就留着。
只有老太妃留在宫中的可能，没有宫中别人的人还跟着老太妃的可能。
等她头发干了，这个丫鬟还主动揽下了帮她保养肌肤的工作。
屋里只剩下两人，绯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儿笑的眉眼弯弯：“算了算了小姐姐，涂抹药膏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吧，我怕痒痒。”
丫鬟沉默了半晌：“那您为何还要留下我？”
“因为小姐姐看着好看，闻着好闻，让人心情愉悦，所以就留下来了呀~”绯茶笑眯眯的开始自己往身上抹药膏。
倒是挺香的。
她明天就是一株行走的梅花了。
“王妃可是觉得对奴婢有印象？”
绯茶说：“没印象。”
“也是，这么多年了，忘了也是应该的。”
绯茶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
这话为何有些幽怨呢？
她的错觉吗？
“奴婢花词，本是宫中的宫女，后来老太妃出宫，我便跟着出来了。”花词轻声细语道，“王妃年前时，陪着前王妃去宫中玩耍，经过冷宫时候看到一个小宫女在哭，那便是奴婢了。”
许朝阳记忆中，绯茶还真找到了这个人。
看她恍然大悟的样子，花词垂眸：“本想在王府报恩，却没想到……”
花词哽咽了。
“不用试探我，我来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绯茶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任由它在指尖飞舞，绕着圈圈打着转转，愣是没有掉下来。
见花词被她的话震惊到了，绯茶示意她靠近轻声说：“弯弯很好，很爱这个世界。”
弯弯不会自杀。
花词点头，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