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缓缓脸色微白，掌心冒出一层虚汗，脑子混沌一片。
说到一中，周围的人似乎还挺感兴趣的，而且他们这群人中年龄都差不多，都已经是涉世经历现实社会，也就除了她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回想起曾经的大学生活，我都已经毕业好多年”关林感叹着。
又忍不住问。“现在的大学生活是不是也挺有趣的？还有很多社团吧？”
顾缓缓扯出一抹微笑，说。“还算是挺好的吧”
坐在顾缓缓左手边的一个男人问。“你毕业了吗？那工作让江少在公司给你安排不就可以，而且在江少的公司怎么说也比去别的公司看人脸色要好多了不是”
“是啊，以你这身份进了江少的公司，怎么得也能当个经理”
“我们江少对自个女朋友可不会那么苛刻，多会心疼人”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句的，顾缓缓也看清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嘲弄轻佻又带着调侃。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明而喻，他们就只是没把‘潜规则’这三个字直接说明出来。
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爬上顾缓缓的心头。
在江归矣的这些朋友眼里，她怕是和那些被带来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他们的认知里，她也不过只是江归矣逢场作戏的女伴，为了名博利益。
顾缓缓没有回应，她感觉胸口似乎被什么堵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江归矣漫不经心的出声道。“她还没毕业呢，而且她以后的工作还怕找不到吗？”
他慵懒松散的靠在椅背上，指尖点了一根烟，脸色漫不经心，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口吻很是随意，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炫耀。
顾缓缓隔着一层薄烟看着江归矣，眼神闪烁。
他漫不经心的话语，即便只是几个字眼，却像是利刃一般刺在她的心头。
跟那些女人相比，顾缓缓的身份明显更高贵了，长得漂亮，学历也高，而且还很年轻。
而她跟那些女人又好像没什么区别，因为她们都沦为了男人的玩物。
她的荣耀，成为了他的陪衬，成为了他证明自己身为男人的实力和魅力的一种象征。
即便在那些人调侃她可以倚靠着‘潜规则’来得到一个高职位，他都不在意她的感受，他注意的重点不过是用她的荣光来显示他的魅力。
顾缓缓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唾弃过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把自己推到了一个水深火热深渊。
红男绿女，逢场作戏。
酒杯碰撞在一起，可顾缓缓听见的是自己心里破碎的声音。
她终究是这场盛宴中的局外人。
她跟江归矣终究还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做不到像他一样高高在上，游刃有余，也因为他的实力跟背景，没人敢对他评头论语，而她却成了他们调侃娱乐的话柄，他不会体会到她的感受。
而她也做不到像那些女人一样放下身段，自甘堕落。
旁人的嬉笑调侃顾缓缓已不在意，她满脑子都是江归矣那句轻飘飘，漫不经心的话。
她就像是他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别人对她夸她聪明漂亮，实际上却是在对江归矣的恭维，而像她这样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他多有面子，多有成就感？
顾缓缓攥紧手指，指尖掐进掌心的嫩肉里，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究竟算他的什么？他真的把她当成了他的女朋友吗？
在他那样的圈子，女朋友这样的身份并不够庄重，如果他在意她的话，就不会任由他们用那样嘲讽的话语来调侃她了。
在他们这些贵公子的圈子，换女人就跟换衣服一样勤快。
而江归矣之所以把她留在身边，也不过是因为她懂事听话，从不给他惹麻烦，让他很省心。
那些人之所以敢如此肆意揣度调侃她，也不过是因为江归矣根本没把她当回事。
那么一瞬间，往日里不曾察觉的矛盾一幕幕的在顾缓缓的脑海中闪现。
因为不在意她，所以才会开玩笑说她是带给朋友的开业礼物，在见到重要的生意伙伴时会下意识的跟她松开距离，平日里对她的不上心，即便两人在一起两年之久，他也从未对她敞开心墙。
所有的一切，现如今想来，都是他不爱她的证明。
他可以不爱她，可也不能这样让她心如死灰。
当初他们在一起时，他就跟她说过，他不会爱上任何人，他可以喜欢你，也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却唯独爱。
当时她便想，没关系啊，他不爱她，但至少他也是喜欢她的，来日方长，总有一会她会努力让他爱上她的。
可现在想来，终究还是她太天真愚蠢了。
他本就是个薄情之人，她却还渴望着焐热他的心。
接下来的牌局，顾缓缓已毫无兴致。
她压制着心头翻滚的情绪，克制住想逃跑的冲动，机械般的摸牌打牌，像是个没有感情的人偶。
最开始赢来的筹码，被她输得干干净净。
顾缓缓又点了江归矣一炮，他把那张牌搁到她的面前。
她茫然的望了一眼桌上的牌，江归矣开局就打光了手里的两色牌，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什么牌。
而顾缓缓却毫无畏惧的把最危险的那张牌打了出去，分明就是心不守舍。
关林看着桌上的牌，啧了一声，说。“顾妹妹，你这水放得也太明显了吧，这所有人都知道江哥再等什么牌，你却直接给扔了出来，虽然输赢都是你们的，但也不能这么明显吧”
闻言，顾缓缓这才回了神，她抿了抿唇，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真的要窒息了。
她低声说道、“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了”
听到她的话，江归矣侧目看向她，见她眸色黯淡，脸色有点发白，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是不舒服。
“怎么了？”
他抬手往她的额头探去，却还没触碰到她的额头，她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猛地往后一缩，他的手停在半空。
她的反应有点大，江归矣也预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