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书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不想相信他的话，也很苦难。
只是，她更想知道，那个道士是谁。
苏啾啾这样的反应，无一不是在无声告诉谢澜，顾行书说的话都是真的，也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新型病毒不是什么意外，顾行书不仅和她是一个地方来的，他们高中还有过一段故事。
这让谢澜很不高兴。
他见顾行书一双眼发直的盯着她，更加不满了，将女孩往自己身后拉了些，然后自己站上前，挡住顾行书看她的视线。
谢澜没什么表情的和顾行书对视了几秒，然后声音淡淡地开口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该说的都说了，没别的事，你就走吧。不送。”
顾行书听了脸色有所变化，但也没有和之前一样反应特别大。
他直接无视谢澜，深深地朝苏啾啾看了眼过去，丢下一句“你仔细考虑考虑”，就转身走了。
苏啾啾恍恍惚惚的回神，推开谢澜跑到门边，望着男人的背影，出声问他：“老道士的联系方式有吗？”
顾行书停下来，“有。”
“你还是不信？我把他电话给你，你自己打电话问吧。”他将老道士的电话复制下来，发给了苏啾啾的微信，“你把我拉黑了。”
苏啾啾：“……”她莫名尴尬，刚刚心情还挺沉重复杂的，这会儿是又尬又有点儿想笑，她赶紧把人放出来，让顾行书再发一遍。
顾行书重新发了一下老道士的联系方式，“我目前住在颐和酒店，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苏啾啾没应声，只低头又把他微信拉黑了，她可真是太喜欢拉黑人了。
顾行书很快离开。
谢澜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许久都没有说话。
病房里安静了不知道多久，才响起少年清冷的疑问：“你……要跟他走吗？”
苏啾啾听到他声音，回头看去，便见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己，谢澜的眼神虽说不是很不善，可却是那种凉薄的、淡薄的，看得她心里突突直跳，脑海里一下子想到了上次在左舒雨他爸生日宴的那个酒店走廊，他威胁自己的话。
——“敢丢下我，我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苏啾啾从回忆中出来，又看了看谢澜此时的表情，总觉得自己好像点个头，他就会上来掐死她，然后再掐死自己，她吞咽了下口水，干笑着说：“我没这么想啊，是你自己说的。”
谢澜没应声。
他盯着苏啾啾看了许久，看得她浑身不自在，有种想逃离这里的冲动，“那个……我饿了，你不是要去找唐医生问我们吃什么吗，快去吧。”
末了，担心他误会自己支开他，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谢澜还是没应声。
他又看了她几秒，突然迈步朝她走来。
苏啾啾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这会儿的气场有点让她承受不住，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
谢澜瞧着，眼神沉了些许，他三两步走到女孩面前，手一抬，将她往后一推，壁咚在墙上。
苏啾啾给他推得撞到头，顿时眼冒金星，“草！谢澜你……”
她张口就是一句脏话，对上少年冷淡的眸子，又一下子噎住，不敢继续说了。
眼前的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冷气，脸色很不好看，他目光紧锁着苏啾啾白皙的小脸，声音低沉地开口说：“如果真要选择的话，你会选择跟他走，还是留下来陪我？”
“……”苏啾啾一阵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谢澜说。
苏啾啾又想到他那个威胁。
她揪着少年的衣服，小声逼逼：“你别威胁我啊，你威胁我，那我肯定选择留下来陪你了，毕竟我这么怕死……”
谢澜：“你就当我没威胁你。你会选择跟他走，还是留下来陪我？”
苏啾啾：“……”还可以这样？
谢澜看她不语，沉默了会儿，又说：“算了，随你吧。”
他收回压在她头边的手，转身向外走，“我去问问唐医生吃饭的问题，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苏啾啾“哦”了一声，看着他出去，站那一直没动作。
她在想，如果谢澜没有说那句话威胁她，她听了顾行书的话，是会跟他离开，还是留在这里陪谢澜，直到世界真的崩塌，所有人都因这个病毒死去？
她想到了现实世界的父母，要是顾行书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假的，真能回去，那她和顾行书离开，就能回去见到父母和现实里的一众哥哥们了了，这个世界也会回到原本的轨道，不会崩塌，病毒应该也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一切恢复原来的模样。
可是，她现在已经对谢澜有很深的感情了，叫她就这样跟顾行书回去，丢下谢澜不管，她做不到，她向来是看上什么东西就一定会得到的人，不可能半途而废的。
好纠结。
就没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苏啾啾挠挠头，感觉头都要大了，她蹲地上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做不出来选择，这根本就没得选择嘛。
她郁闷的想，摸出手机看了下顾行书给她发的那个电话号码，眼珠转动了几圈，拿着手机去了厕所给那个老道士打电话，结果听见是空号。
苏啾啾：“？”
她不信邪，又打了几次过去，都是空号。
就在苏啾啾准备放弃的时候，那个号码打进来了，她赶紧接通，一个老头子的声音传来：“喂？谁啊？大白天的扰人清梦，还要不要人活了？”
苏啾啾：“……”
她半天没出声，那老道士又喂了几声：“怎么不说话？打错了？”
苏啾啾问：“不是空号吗？”
那老道士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说：“是空号，无奈老夫名号太响亮了，每天无数人打电话来咨询，为了个方便，就开通了这个假空号服务套餐。”
苏啾啾：“……”这真是知道她和顾行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老道士？？
她怎么感觉，就一皮皮的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