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之时,鼓乐齐鸣之景,欢声笑语之下,人头落地之瞬。
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张子高当着所有大臣的面,一刀砍下了沈澜双的脑袋,没有任何的预兆,也没有给自己任何的退路。
甚至没有准备好一个完美的计划,宫宴之上,血溅当场,宫宴上的人各个往后退,甚至有几个胆的人尖叫着晕倒了。
木沐烟捂着左臂的伤口,冲到当场,张子高早就发现了她,他早就知道木沐烟从暗室里逃出来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才给她下药。没想到来的也挺快,不过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张子高冲木沐烟笑了一下,突然间从侍从的剑鞘里抽出剑,手法利落的划过去,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白色的剑光,带出来猩红的血液,溅了张子高一脸的血,而他得意的看着木沐烟,仿佛再,你能拿我怎么样?
木沐烟狼狈的嘶吼着,“张子高!”
木沐兮几乎是尖叫着冲上前去。
仿如哑巴一般,不出任何的话,手颤抖的沾上沈澜双的鲜血,黏糊糊的,热热的,仿若他从前的拥抱。
木沐兮颤抖着声音,双目无神的喊道:“大哥哥......大哥哥......”
姬璟优雅的迈开步子,仿佛很是不满意木沐兮现在的行为,伸出一只手拽住木沐兮的胳膊,强行要把沾着一身鲜血的人脱离面前血腥的场景。
众人缩瑟的躲在角落里,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木沐兮嘶吼着甩开姬璟的手,“啊啊啊,你放开我,我不要和大哥哥分开,我不要!”
木沐兮一把跪在血泊里,腹里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面前这个人是曾经把她抱在怀里,受着鞭打之苦也和她,“公主,不疼的,没有关系的公主。”
面前这个人是曾经唯一关心她,是唯一在西域里把她当成公主一般对待的人。
是唯一真心对她好的人。
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大哥哥。
“啊啊啊啊!”
木沐兮受不了突如其来的伤痛,她盯着张子高手里带着血的刀,竟然一头想要撞上去。
木沐烟将情绪失控的木沐兮乒,手臂被张子高手里的刀给划伤了,木沐兮拍打着木沐烟,“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现在什么都显得苍白,因为木沐烟知道这种痛苦比当初唐知一受到的痛还要明目张胆。
最亲近的人在你面前血溅当场,而前一秒你还在同旁人笑。下一秒他却突然间在你的面前倒下了。
木沐烟什么都不出来,只能死死的抱住木沐兮,不让她乱来,木沐烟清楚的知道,她这一松手,她的妹也要死在她的面前了。
而姬璟仿佛是没有想到木沐兮会有想死的举动,他以为再怎么样哭哭闹闹也就好了。
那完美包装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裂缝,显得不知所措。
木沐烟吼他道,“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绑起来啊。”
“咚”的一声,张子高手里的剑落地,他几乎是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一把剑头从他肚子里冒出头。!
电光火石之间,木沐兮几乎还没发安稳下来的情况下,在张子高饶有兴致,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唐知一从身后刺穿了张子高的身体。
古若尘吃惊又心疼的喊道,“可儿!”
张子高怔怔的回过头,看到是唐知一,眼神竟然流露出温柔,如果不是肚子里一直往下滴的鲜血,和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在场的人都以为他在看什么心爱的人。
而张子高颤抖的手上沾的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沈澜双鲜血,他颤抖的抬起手想要扶上唐知一的脸蛋,突然发现自己手脏,又自卑的收回了手,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做错了?”
模样仿如一个讨好的孩子,眼神可怜的看着唐知一,他双腿一软,再也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跪下,如此大的变化,木沐兮也渐渐安静下来,在木沐烟的怀里流着泪,浸透了木沐烟的衣裳。
空气中都是血腥和沉默的味道,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唐知一轻声喊了一声,“师傅。”
仿佛是从前偷偷的探出一个脑袋,笑嘻嘻的喊着,“师父父,我想吃饺子。”一般。
张子高的眼神温润,一身的戾气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他的眼泪如同一颗珍珠一般顺着自己的眼睫毛,滴落在地上。
鲜血从口里流了出来,内脏受损,他笑了笑,“我这一辈子确实不是一个好师傅,也不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就算做尽了全下所有的坏事,我也没有想过害你。”
“你一直以为,我为了荣华富贵把你送给了姬璟,可是你也不知道同样是我把消息传给了姬和,我做错了,我拿你在赌博,可是我不害你。”
张子高捂住自己肚子汨汨而流的鲜血,悲惨的朝着唐知一笑了一下,“可儿,师傅.......”
“你要好好的,一辈子都要好好的。”
唐知一扑通一声跪下,主动伸出手抱住了张子高,张子高在唐知一的耳边轻声道,“你的玉佩,可......可以调动我张家所有的暗......暗卫和钱财,这是,是师傅送给你的嫁妆,师傅都来不及让你原谅我,就要走了,你不要恨师傅。”
唐知一的眼泪落进了张子高的眼睛里,变成了张子高的泪水,夺眶而出。
张子高知道今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沈澜双,以木沐烟告诉他的事情,木沐兮一死,他肯定也活不了。
他欠下了唐知一太多的东西了,也许能送给她最后的礼物就是自己的一条命,兴许只有这样,唐知一才会原谅他。
现在也好,罢了罢了,只是希望他的徒弟能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她这个人啊,一辈子都没有杀过一个人,希望她可以忘记掉他,不要记得他,那么他可爱的徒弟一定会一辈子都开心快乐。
张子高的手垂在身侧,告诉着在场的人,一个生命的结束。
为祸一方的张子高终究死在了温柔乡里。
仿若戏剧般,两条人命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