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明。”
帝君挥袖离开，余声冰冷。
“今日，就彻底让这只妖灰飞烟灭。”
四大战将加强了法力，面色没有那么好。
他们曾经对战过魔族最强大的勇士，也没有这个妖女这般坚韧。
像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没了后顾之忧。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让这些仙无可奈何又不由得恐惧。
一天一夜。
在阵法里终于没了动静，四大战将松了口气的时候。
一声轰鸣。
阵法里的世界被毁了。
仿佛自焚的方式。
顾茶在毁了阵法的同时，四大战将猝不及防的遭受攻击。
站在火海里的女人眸眼猩红，冲出来的时候，带着毁灭的气息。
苏酥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副场面。
九天之上的四位战将，三死一伤。
顾茶这是，直接毁了九天最坚固的力量。
那个站在血泊里的女人早就杀红了眼，眸子里一片血色，手中的剑带着煞气。
苏酥都要被气死了。
顾茶竟然给他们下药。
“顾茶，你是不是找死啊？”
苏酥怒喝。
顾茶声音清冷。
“这是我灵妖山的仇。”
苏酥被气到了。
“顾茶，你还有没有良心，亏我日日担心你。”
苏酥旁边站着她的心上人阿渊。
九天四大战将陨落，彻底乱了，有了助力，顾茶更是一路无阻。
她重新站到了帝君面前。
帝君面色极差。
他是没有想到这妖女竟然会强大到连四位战将都奈何不了。
只是这位当年在血雨腥风中上位的帝君，也并非没什么能力。
在帝君出手的时候，顾茶就感觉到了强大的威压。
“不好，是龙脉。”阿渊凝眉开口。
“龙族灭亡。留下龙脉，没想到是到了二弟的手里。”
苏酥在一旁冷嗤。
“你这二弟，可不想你想的那么好欺负。”
阿渊也知道。
曾经的二弟在兄弟里是个朴实的皇子。
修为不高，马马虎虎，整日里也没有太多的追求，他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最后一站，谁都没有想到，幕后推动的，竟然会是这位不争不抢的弟弟。
阿渊的样貌太过于年轻。
所以帝君也就没有认出来。
他出手狠辣，直接攻击顾茶的命脉。
龙脉加持，纵使三人联手，也不由得后退半步。
顾茶伤的极重。
四位战将不可小觑，在此之前，顾茶耗了太久了。
帝君冷眼看着顾茶。
“几个妖，也敢到天宫肆意。”
然而却没有再轻视顾茶。
四大战将三亡一伤。
仅凭顾茶一只妖，便让天宫元气大伤。
帝君不再轻视，下手更加果断狠辣。
试图直接杀了顾茶和苏酥他们。
顾茶挡在前面，强大的妖灵抵挡住龙脉，上古龙脉，强大而磅礴。
四周的妖灵全部被震碎。
顾茶跌落下来。
“顾茶。”苏酥上前扶着顾茶。
帝君神色冷漠。
再次抬手。
那一刻顾茶推开苏酥，祭出妖丹。
“顾茶不可。”苏酥瞪大了眼睛大喊。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妖丹震碎，凝聚的强大的妖灵直面龙脉。
本就是遗留下来的一抹残存的龙脉，好在本没有太过于强盛。
红色的妖光在那一刻充斥着整个九天。
天地骤变。
帝君被击退，半倒在地上。
顾茶迈开一步，吐出一口鲜血，只是她没有回头，迈开步子。
一步步，走向帝君。
“顾茶，你找死。”帝君恼怒了。
“死之前，能让帝君不好过，也值了。”红衣妖娆的女子，笑的灿烂明媚，无丝毫畏惧。
万年来的那个顾茶太怕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能复活灵妖山，不能赎罪，不能报仇。
可是这一刻的狸猫妖，也无所畏惧。
心无牵绊，就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
死亡从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怕的，是在那之前，没有做完必须要做的事。
无数的兵马涌了上来。
包围了顾茶他们。
苏酥同阿渊挡着围上来的兵马。
最后的厮杀一片混乱。
那个红衣妖娆的姑娘，一脸的冷色。
纵使没了妖丹，纵使无数的刀剑涌来，她都没有后退。
提剑冲向帝君的气势，让那位帝君都不由得的后退。
天地之间光芒四起的时候。
所有的战将都停下来了动作。
光芒之下，一袭月白长袍的神明眸色清冷，缓缓而来。
帝君同四周的仙那一刻目光亮了起来。
“神君，快杀了这只妖。”
“神君，这只妖竟然敢攻我天宫。”
“妖族猖狂，就应该全部——”
顾茶抬头，看到了那个身影。
他们度过了很多个世界，无数个日日夜夜。
爱恨交织。
再见，却不知是这般模样。
她莫名的觉得仓皇。
百年前的那一面仿佛隔了很久，又好像恍如昨日。
司命其实说的不错。
他是高高在上，天地之间，唯一的神明。
神明同蝼蚁，本就不该有所交集。
只是她没有想到，会如此这般的死去。
倒也，很好了。
就当她，偿还给他了。
“这妖女妖丹已碎，还需要神君亲自动手，岂不是脏了神君的手，且让我杀了这妖。”一位仙君上前。
只是不等他出手。
白色的光打过去，那位仙君直接后退倒在了地上。
他恼怒的抬头，对上殷璃神君寒冷的目光。
那位仙君顿时不敢说话了。
帝君神色难看，上前一步。
“神君这是何意？”
男人没有回答帝君的话。
他迈开步子，走向顾茶。
这是要，亲自动手了？
苏酥在那一刻冲过去，挡在了顾茶前面，跪在男人面前。
“神君，放过茶茶吧，你不要杀她，她内丹已碎，坚持不了太久了，神君，你亲手杀她，太，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作为一个外人，苏酥是知道的。
顾茶这个女人啊，嘴上说着不喜欢。
当年情蛊由她亲手取出。
没有相思珠。
顾茶却喝完了她所有的度相思。
被所爱之人亲手斩杀，太，残忍了。
男人面上的表情没有变。
他目光落在那倒在血泊里的顾茶身上。
抬手，苏酥被强大的灵力挥退。
一步一步，走向顾茶。
顾茶扬了扬唇。
低咳了一声，鲜血不断的涌出，她觉得她这幅模样丑极了。
她捂着嘴，妄图擦掉脸上的血，可是衣袖上都是血，满手都是血。
“阿璃。”她声音很轻，努力的笑着。
在所有仙都以为神君要动手的时候，殷璃神君俯身，将地上的女人抱进了怀里。
“我来了。”他开口。
那一刻，顾茶笑了，她咳出一大口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对，对不起，脏。”她艰难开口，有些慌张。
“不脏，嘘，别说话。”
他低头，吻在她的眉心。
顾茶笑了。
“阿璃，我，我不喜欢你了。”
她闭上眼睛，五脏六腑疼的麻木，可是这一刻，都不疼了。
眼角的泪痕落下。
无声无息。
她此生活的任性妄为，肆无忌惮。
坏的恶毒，是非对错不在乎。
她一点都不好啊。
她不善良，不温柔，她自私，她怕死。做不了伟大的救世主，只能是一只妖。
她其实想说，她很喜欢他啊。
可惜他们，不该有太多的牵扯了。
神明本无爱，该怜悯众生，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