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能在顾茶婚礼之前回来，顾茶是很高兴的。
一身嫁衣的姑娘笑的耀眼明媚，是顾璃从未见过的美丽。
只可惜。
这身嫁衣，不是为他所穿的。
这是十几年来顾璃第一次恨那个女人。
她弃他厌他，都无所谓，他对很多的事情并不在意，西凉国又如何，可偏生这一次，顾璃感觉到了恨意，浓重的，强烈的，层层递进，从胸口疼到全身，窒息的悲哀。
他牙着声，掩饰了眼里的落寞，平静了嗓音，才开口。
“可以不嫁吗？茶茶。”
顾茶闻言诧异的看向顾璃。
“阿姐不想我嫁人吗？”顾茶带着笑意，心想长姐果真是在乎她的，虽然这么久也未曾回信。
顾璃摇头。
不想。
他从未曾想过自己唯独对她的特殊，而当有一天，他真的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吗？
怎么可以，怎么可能。
“阿姐也是要成婚的，要嫁给你喜欢的人啊。”顾茶道，她仰起头：“阿姐可要早些同你喜欢的人成婚了。”
“不会。”
顾璃看着顾茶。
“我喜欢的人。”
“她很快就要成婚了。”
顾茶这会儿是彻底的愣住了。
她在脑海里询问粉团子。
“阿姐什么时候有的喜欢的人？”
为什么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已经到了对方要成婚的地步了。
这怎么行？
阿姐岂不是很可惜。
粉团子从另一个界面方才回来。
他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头疼的看了眼顾茶。
“大概，可能不想让你知道吧。”
这一次到是歪打正着的走了原路线，可粉团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错，可不是......
他叹了口气。
顾茶上前一步，握住了长姐的手，长姐的手指修长，甚是漂亮，可也硬生生的比她大了不少。
顾茶不是个良善的。
所以她说。
“阿姐喜欢谁，既然喜欢，何不抢过来？”
万年绿茶那里来的三观底线。
系统空间里粉团子都被惊到了，他叹了口气，果真还是那个顾茶，失去记忆都是顾茶，骨子里的坏。
“若是得不到心，得到身子也是好的啊，总归是得到了，指不定得到了就不喜欢了。”万年绿茶的渣渣思想，简直三观尽毁，底线全无。
顾茶一本正经，不知道此时看着她的人目光暗沉。
“可是，我怕她不高兴。”
“那他成婚了，你开心吗？”
顾璃摇头。
顾茶踮起脚尖，拍了拍顾璃的肩膀，“所以啊，他开不开心有什么关系，我只要阿姐开心就好了。”
她看向你的时候仿佛全心全意，可同样的她也足够凉薄，因为凉薄，所以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可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粉团子想。
比如上一世。
顾茶可不是这样给顾璃说的。
她不爱众生，不爱万物，因为没什么在意的，所以活的肆意。
她若是在乎一人，又仿佛是全世界，因为独你唯一，所以万般都比不上你。
美好浪漫却又现实残忍。
好在那人也不是个善良的人。
所以顾璃笑了。
他伸出手，如同宠溺小妹的普通长姐一般，亲昵的摸了摸顾茶的脑袋。
“好，那就抢过来。”
顾茶满意的点点头。
“祝阿姐成功。”
“我不会输的。”顾璃语气笃定。
顾茶心情更好了。
等着阿姐嫁给了喜欢的人，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许久未曾见长姐，顾茶发现长姐又长高了许多，她幽怨的看了眼长姐，点了点脚尖，嗯，还差一点。
顾璃看到了顾茶的小动作。
她微微皱眉的神态在他眼里都是极好的。
那个女人没说错的一点是，他骨子里确实流着那个男人的血，偏执疯魔，不择手段。
这没有什么。
他最怕的，还是像今天他回来的那一幕。
她一身嫁衣，只剩下刺痛。
很快，很快，就结束了。
顾茶不知道长姐在想什么。
关于明日的婚礼一切两家都已经安排好了。
顾茶只等着跟着顺序走就好了。
等着快到夜里，顾茶拉住了长姐的衣袖。
“阿姐，我想今晚和你睡。”
顾璃闻言睫毛微颤。
他回头，看向她。
她是不知情的。
所以可以如此正大光明的说，毕竟姐妹之间同床似乎没什么不妥的。
“阿姐--”她拖着嗓音，软软的，还带着娇气。
顾璃仿佛被蛊惑的，点头，墨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妖致的色彩，转瞬即逝，
“好。”
他应道。
顾茶开心了。
她喜欢极了长姐身上的味道，仿佛灵魂深处的熟悉。，让人逐渐安宁下来的美好。
她喜欢长姐的样貌，眉眼，仿佛长在了她的审美上，最重要的是她最喜欢长姐的嗓音，低低的沉，不同于女孩子的娇柔，也不同于那种经典的男士磁性。
介于最恰到好处的时候。
是顾茶最喜欢的声音。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
顾璃无奈的拿着话本。
应着顾茶的要求，为她念话本。
“阿姐一定没有看过吧，这些故事虽说不怎么主流，但也是极有趣的。”
都是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顾茶最喜欢里面狗血的剧情。
比如目前这一本。
《春风度》
简单的封面，看着仿佛没有什么，起初顾璃还以为是一本诗集，打开之后才知道，讲的是一个女妖精和一个书生的故事。
顾茶正看在高潮的部分。
她目光亮亮的等着顾璃念给她听。
安静躺在身旁的姑娘目光只看着他。
顾璃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
避开了肢体接触才松了口气。
他到底没有那么大的忍耐力。
偏生她……
眼里太过于无辜。
“暮色下书生看到了篱笆院外的女子，她披散着长发，整个娇弱美艳，她说，她要走了，离开这里，最后也不会伤害他。”
“书生在女人转身的那一瞬间后悔了，他追了出去，在暮色里，抱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他说，别走，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
顾璃顿了顿。
继续念道：“漫天星辰下，书生亲吻在女人的殷红的唇上，由开始的小心翼翼到最后的步步探进，浓烈而刺激。”
“他们相拥着，仿佛生命的最后一刻。”
顾茶听着听着就困了。
说来她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听书，只是为了听阿姐的嗓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