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扭曲的一张人脸，黑黝黝的眼洞直视着她，边缘凝固了一层血渍，像极了娃娃泣下的血泪。
“怎么了？敏敏宝贝不喜欢吗？”芳思慧倾身上前，和着皮娃娃同框出现。
古桑凝睁着眼睛，呆滞的喊了一声：“妈妈？”
“宝贝不喜欢吗？”芳思慧固执的问。
“它好丑……”古桑凝迟疑的给出。
芳思慧面容上的笑意一丁一点消失，直起身板，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敏敏不喜欢妈妈了吗？”
“敏敏喜欢妈妈。”古桑凝模拟着小孩子的状态，童言童语的吐露，旋即皱着小脸看向芳思慧手上的皮娃娃，“妈妈做的娃娃，敏敏也喜欢。”
这话说完，古桑凝清楚的感知到芳思慧身上展露的戾气消散了。
芳思慧轻笑着伸手将娃娃放在了古桑凝旁边，打着商量询问：“那让娃娃陪着敏敏睡觉好不。”
“敏敏听妈妈的话。”古桑凝吐字不清的说着，一双眼睛纯粹干净的望着芳思慧。
这一句话无疑是取悦了芳思慧。
芳思慧低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被鲜血染红的一双手冰凉触碰着她的脸面，轻声说道：“敏敏乖，说好了…要听妈妈的话。”
古桑凝沉默了稍许，应了声好。
芳思慧嘴角的笑意放得更大，也没说其他话，就坐在床边笑望着她。
这种笑容无异于是渗人的。
“妈妈，敏敏困了。”古桑凝眨巴着眼睛，一晚没睡，芳思慧的精神状态依旧是神采奕奕。
“乖宝贝，睡吧。”芳思慧难得爽快的起身，在她的目送下离开了房间。
古桑凝瞥了眼窗外，黑蒙蒙一片，分不清是什么时间了，心里祈祷着安生千万不要下楼来。
安敏的房间正处于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旁，正对下方就是一楼的公共卫生间，几乎是听着粘板剁肉以及马桶冲水的声音进入浅眠状态。
天亮时，这一声音方才歇了去。
没过多久，芳思慧又上楼来了，从衣柜里翻找出来一件洋装套在她身上，给她梳头打扮得漂漂亮亮，牵着她下楼时，还将人皮娃娃塞进了她怀里。
古桑凝顺从的被芳思慧抱着坐在厨房的凳子上，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大锅炖肉，漂浮在上的还有一层血污的黄色浮油。
芳思慧拿了一副碗筷，舀了一小碗，坐在了古桑凝跟旁，拿起勺子舀起一块肉细致的吹凉，送到她嘴边，“敏敏，啊——”
芳家刚搬来没多久，外加安生住院一事，还未来得及去采购日常生活用品，吃食更不会有囤积过多的情况，像这么一大锅肉……
古桑凝垂下眸，张嘴含入那一块肉，小嘴轻动缓慢的嚼着。
“敏敏，好吃吗？”芳思慧饱含期待的望着她。
古桑凝艰难的将肉咽下，肉里没有放盐，唯有一股腥臊味在，多嚼几下都酸涩得人忍不住想要吐出。
迎上芳思慧的眼睛，古桑凝顿了顿，说了声：“妈妈，肉肉没有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