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死一个犯了错的下人而已，朕为何要跟摄政王解释？”少年皇帝挑眉，不动神色，语调略显嘲讽。
他挑衅的意味很浓了，别说是商瑾了，就连周围的一些朝臣们，都听出了商俞泛话中的意思，低着头一个个沉默不言。
商瑾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臣是看着陛下长大的，连问这个问题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商俞泛跟他说公，他偏就要扯到私上面。
闻言少年皇帝依旧没有多大的神情变化，倒是笑了起来：“朕是在江南长大的。”
这就算是主动撇清与摄政王的关系了。
同时也暗有讽刺意味。
商瑾脸色一变，一时间没说出来话。
那边商俞泛却继续开口了：“而且朕这可是跟摄政王您学的，”少年眼眸深沉，“当年你也是以这样的名义杖毙了皇后手下的两个侍女。”
不光杖毙，还故意让他们两个在里面听着外面侍女的惨叫声。
商俞泛一说这事，商瑾愣了两秒才勉强想起来一点痕迹，八年前发生的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想起来之后，心中怒火更甚。
商俞泛这招就是典型的用他做过的事来堵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辩解的话来，若是他此刻对商俞泛发难，那便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商瑾脸色发黑：“那两人不过是侍女。”
“昨晚的也不过是个侍卫。”商俞泛扬起唇角。
——他在等他主动说出些什么来。
商瑾抬头，隔着阶梯和珠帘，远远的看到了商俞泛的神情，少年淡漠扬起的唇角，和眼中戏谑的笑意。
他背后猛地一凉，剩下的话及时憋在了胸口。
这小皇帝是在故意诈他。
商瑾没有上钩，商俞泛也不着急，毕竟他也不指望一下就将对方的把柄抓在手里。
商瑾这么多年把握朝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也事情也不能急切。
两人对视一眼，那一眼之间，暗潮汹涌。
商瑾咬牙切齿的点头微笑：“陛下说得对，那不过是个侍卫。”
众臣内心哗然。
这一局，居然是商瑾输了。
厅中短暂的安静了几秒，旁边小太监尖声开口：“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底下朝臣们对望一眼，下意识看向了商瑾和丞相的反应，那两人一个黑着脸，一个不动声色，全都俯身行礼，就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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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馆里，丞相和摄政王两个老政敌，居然难得和谐的坐在了一起。
虽然商瑾脸色难看得很就是了。
“此等小儿，简直无礼！”商瑾年岁也大了，已近不惑之年，额角白发很多，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些，此刻生气起来，眉头深皱，皱纹看上去十分明显。
不过考虑到他身边坐着的人是丞相，商瑾还是不愿意露出怯势的，气过了也就冷静下来。
丞相喝了口茶，淡定的将杯子放在了案上。
“摄政王你大可不必如此急切，虽然那小儿看起来底气很足的样子，但你我也都心里清楚，这朝廷还是在我们手中的。”说到这里他语气阴狠了几分，“但总归留着他是个祸患，还是要尽早除去了好。”
商瑾也皱起眉头，眼神阴戾：“丞相有何高见？”
丞相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指尖沾了茶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昭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