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楠走到门口，用余光瞥到程煜还坐在床上。
没有像往常一样等他，而是直接下了楼。
阿婆看到赵之楠一个人下楼，疑惑地看着她。
“程煜一会就下来了，阿婆今天晚饭好丰富呀”赵之楠开心地笑道。
其实也是明目张胆地转移话题。
阿婆一看便知，也不戳破，知道他们会解决好问题。
顺势回答了赵之楠的问题：“今天我们聚一聚，正好，小煜他爸也和咱们一起吃”
程父很少跟他们一起吃饭的，近些天更是如此。
突然会做这样的决定的，也让赵之楠大吃一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刚刚下楼的程煜。
赵之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向身后。
“小煜，一会好好跟你爸爸说话”
程煜看着阿婆的眼神，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点了一下头。
赵之楠落了座，才看到晚上的饭菜有多丰富。
有肉有菜还有鱼。
感觉一定是个什么重要的日子。
程煜的脸色一直不好，只是坐在座位上。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自己的行为伤害到他了。
赵之楠伸出手指，勾起来挠了挠程煜的掌心。
程煜看了看，直接勾上她的手指，最后干脆把她的手全部包了起来。
看到程煜不是不理会她，赵之楠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程父从院子里走进来。
手里提了一条烟，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用牛皮纸包裹的。
赵之楠能够明显感觉到，程煜看到他的一瞬间，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大家都在”程林生把那条烟放在了桌子上，又把那包东西放在程煜面前，“他家换地方了，都不好找了，耽误了一些时间”
程煜连看都没看，放开了赵之楠的手，走进厨房。
赵之楠看着程煜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心。
程林生就好像见怪不怪：“赵小姐，要不要尝尝？”
大概是因为程父的这一声“赵小姐”，让赵之楠有些无法拒绝。
程父之前有叫过赵之楠别的称呼，程煜对此非常不满，自那以后，那就再也没叫过。
程林生打开牛皮纸包装袋，里面装着的是雪红果和糖果。
看样子，应该是自己做的那种。
“赵小姐有所不知，小煜和他妈妈都挺喜欢吃的”
程煜听到他这句话冷哼一声：“这种东西留着自己吃吧”
阿婆看到程煜的眼神，赶紧把那包吃的收起来，放在厨房。
“小煜，林生别站着了，吃饭吧”
不知道程煜心里有什么气，迟迟不肯落座。
“小煜，明天小楠就搬走了，你确定要这样吗？”
阿婆直接抓住了程煜的痛点。
程煜咬了咬后牙，直接坐在了赵之楠身侧。
赵之楠能明显感觉到吃饭的氛围有多么不寻常。
感觉空气都能凝固。
程林生先打破了沉寂。
“赵小姐，怎么要搬出去？”
赵之楠听到是在问自己，回答道：“没什么，只是正好有合适的房子了”
“赵小姐，不会是因为我吧？”
程林生压根没料到赵之楠会搬走，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赵之楠搬走了，那老板给的任务该如何开展？
程煜抬眼，看着程林生，眼睛里的情绪显而易见。
“不然因为谁”
程林生一脸悲伤的看着程煜。
“小煜，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们能和平相处吗？”
赵之楠这才明白程煜的情绪起伏怎么这么大。
程煜站起身，好像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阿婆也从座位上站起身：“小煜，跟我来一下厨房”
……
程煜跟着阿婆进了厨房。
靠在一旁的柜子上，没有讲话。
在阿婆面前程煜向来不会这样随意。
“你直接就走，让小楠怎么办？”
程煜瞬间语塞，刚才情绪太过激动，确实考虑欠妥。
可这顿饭怎么能咽的下去。
一个抛妻弃子的人在这里惺惺作态。
“小煜，我们很少凑在一起吃，你给阿婆个面子吧”
程煜听到阿婆的话，感觉心里堵了一个东西，除了叹气也不知道能怎么样。
让他直接拒绝，说不？
那阿婆该怎么办？
明明答应她的，难不成真让她伤心难过？
再者说，阿楠还在外面，让她怎么办。
程煜咬了咬嘴唇，过了一阵，松开，呼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
可皱紧的眉头却始终也没办法松开。
阿婆从橱柜里拿出一瓶橙汁，两罐啤酒。
“阿婆，酒不用拿了”
约法三章的内容，程煜怎么也不可能忘去，过去发生的事情就更不可能了。
“今天日子特殊，你喝一罐，让他喝饮料”
程煜看了看阿婆的表情，无奈地点了点头，把饮料和啤酒拿了出去。
程林生离家这么多年，阿婆一到今天这个日子就能想到他，也不想扫她的兴。
……
赵之楠不知道如何跟男性长辈说话，尤其是程煜对他的态度显而易见。
幸好，程父也没问什么问题，赵之楠只需要坐在那里就好。
其实程林生现在心急如焚，原本想着进了家，自然而然就可以完成老板的任务。
万万没想到，赵之楠居然要离开，一定得汇报才是。
趁阿婆和程煜不在，拿出手机发了消息。
——赵小姐居然要离开我们家，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很快得到了回复。
——这样更好，按兵不动
收到回信的程林生松了一口气。
程煜和阿婆回到座位。
程林生看到程煜拿来的一罐啤酒，不禁有些心痒。
其实最近回家晚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有人叫喝酒。
晚上他们都不出房门，自然是察觉不出来的。
程煜察觉到程林生的表情，勾了一下嘴角，冷哼一声。
果然，改不了就是改不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破了“约法三章”。
怎么样他都不相信，这个人真能诚心悔过。
程林生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压制住自己的瘾，拿起桌子上的橙汁，帮大家倒进杯子里，分别递给他们。
递给赵之楠的时候，程煜总觉得程林生的神色与之前有异，可具体是什么也察觉不出来。
不过，无论是为什么，让阿楠离开时最正确的。
因为现在谁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嗜酒好赌的人再恢复本性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程煜拉动拉环，灌进嘴里一口。
啤酒的泡沫顺着喉咙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