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把头上的簪子取下来，顺势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一股脑塞给了张殷俊。
“目前我只能给你这些了，进来一次很不易，我只能帮你这些。”丽妃说道。
张殷俊皱着眉，要把手上的东西还给丽妃，丽妃止住了他的动作：“冷宫的日子不好过，如今没了依靠，你……”
张殷俊还没开口，丽妃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砰”
冷宫的大门又被关上了，张殷俊再去，门口的小侍卫就已经把门堵死，张殷俊出不去。
-
是夜。
顾念念坐在书阁。
今日因为丞相府的原因，顾念念政务愈加繁忙。
“扣扣”
“进。”顾念念瞧着，进来的人是个小太监，前两天叫他去调查射猎的事情来着。
“射猎的事情有些眉目了？”顾念念瞥了眼小太监。
“是的，方才小低才发现此次凶手并非丞相府，而是李大人。”小太监说道。
“嗯。”顾念念眯着眼睛，一只手撑着下巴，说道：“过来，跪下。”
小太监虽不明所以，却还是跪在了顾念念面前。
顾念念看着小太监，轻笑：“有些人会死于话多。”
小太监看着顾念念有些迷茫。
“啧。”顾念念从桌案下拿出一把剑，剑端抵着小太监的脖子，她微微一笑。
“皇……皇上？”小太监看着顾念念。
“嗯？”顾念念面无表情，剑锋一扭，便是看到小太监的脖子不断流出血，而伤口是一条缝儿，深可见骨。
“唔……”小太监痛苦的呻吟一声，才栽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顾念念看着面前的人，血已经留了一大片。
顾念念起身，淡然的走到小太监的面前。
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呼吸，顾念念瞧着，勾唇，随后蹲在了尸体的面前。
“呼……”顾念念深吸一口气，闻着满厢的血腥味，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顾念念伸手，用宛若白玉一般的手指去触碰地上的鲜血，顾念念能够感受到指腹触碰到的液体还带着余温。
只是触碰了一下顾念念就飞速收回了手，赶紧离开了书阁。
顾念念一路来到了陌子尚的房中。
陌子尚还在睡觉，就感觉有人躺在了自己身边。
“皇后，嘘。”顾念念伸手堵住了陌子尚发鼻息。
陌子尚清楚的闻到了血腥味，他也能在顾念念的身上闻到轻微的血味，很淡很淡。
“嗯。”陌子尚道，垂着眸子继续睡觉。
顾念念也没再说话，可也睡不着了。
顾念念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自己会杀人如麻，会变成这样。
难道是因为任务吗？
‘念念，怎么还不睡啊？’察觉到顾念念并未睡觉，小冬瓜开口问道。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呢？”顾念念轻声开口，“明明我一点也不想。”
小冬瓜抿唇，随后说道：“好好睡一觉吧，醒了就什么东西都没了。”
顾念念闭上了眼睛。
小冬瓜不再说话，它多次被警告，不敢再发出杂音。
顾念念刚睡着，她身侧的陌子尚就睁开了眼睛。
借着月色，陌子尚能看见顾念念朦胧的五官，很精致，可是却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谁呢？
外太空的一棵葱？
-
翌日。
顾念念醒来之时陌子尚已经不在房中了。
“皇上。”陌子尚端着托盘走进来。
“嗯？”顾念念起身，“今日怎么醒的这般早？”
“昨夜皇上来得晚，今日怎么不多睡会儿？”陌子尚说道，没回答顾念念的问题。
“不必了。”顾念念多看了陌子尚两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陌子尚垂眸，给顾念念摆弄早膳。
“过两日是你的生辰，朕为你办。”顾念念说道。
“不必了，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陌子尚说道，撇开目光。
“在朕这儿，是很大的大事。”顾念念看着陌子尚，正对着对方，顾念念一只手扣在陌子尚的头上。
“……”陌子尚没说话，看上去不太愿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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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念扯了扯嘴角，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你是朕的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这个生辰会是必不可少的，更何况你是我的。”
顾念念正视着陌子尚，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
小冬瓜看着这一幕，表示并不担心，经过这几个位面，小冬瓜才真的了解顾念念是真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沦陷在位面里面。
永远。
“……好的。”陌子尚撇过头，眸色平静。
-
晴空万里。
近日桃花开的差不多了，宴会的空气中都散发着桃花的香气。
顾念念和陌子尚正坐在主位上，下面坐着大臣。
顾念念看着案前摆放的精致餐点，心情挺好的，她的喜好偏甜，这些餐点均是以甜为主，陌子尚不大喜欢。
“来，皇后，朕敬你一杯。”顾念念喝的欢，顺势就端起酒杯对着陌子尚。
“嗯。”陌子尚点头，端起面前的酒杯。
“一祝我们长长久久，目睹青丝成白发。”顾念念道。
“皇上。”下座传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是汤如曼。
顾念念笑容一顿，忍着脾气看着汤如曼，说道：“怎么了？”
“如曼祝贺皇后娘娘生辰快乐，也祝贺皇后娘娘和皇上一直好下去。”
汤如曼生性顽劣，不大喜欢学习，她说不出什么高级词汇。
“嗯。”顾念念瞥她一眼，虽说汤如曼并非舌粲莲花，可来自小孩纯粹的祝福明显比那些达官显贵来的好。
“如曼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早闻皇后娘娘生辰，便是寻到了金丝银线，向嬷嬷学习，绣了一幅九天凤舞，还望皇后娘娘喜欢。”汤如曼说道，便叫人把那幅刺绣展开了。
顾念念看着那副刺绣，一眼望去凤凰倒是栩栩如生，但这亲手嘛……
“既然如此，且先谢过如曼公主了。”陌子尚抢在顾念念前面说道。
顾念念稍后点头。
“难得如曼有心了。”
和其他达官显贵的宝贝比起来，明显是这幅“亲手”所作的刺绣更为讨喜。
“谢皇上皇后娘娘。”汤如曼随后坐下。
这宫廷宴会从来不会少，到顾念念这一代自然也是如此。
宴会谢幕之后，顾念念和陌子尚走在一路。
“皇上！”
顾念念正走着呢，身后传来汤如曼的声音。
“怎么了？”顾念念挺讨厌小孩儿的，即便是汤如曼这种颜值高的小孩。
“皇上请问如曼可以去冷宫瞧瞧贵妃吗？”汤如曼问道，她抱着顾念念的腿。
顾念念一顿，垂眸看着大型腿部挂件。
“可以。”顾念念道，一只手牵着陌子尚，跟着汤如曼一同去了冷宫。
踏入冷宫，入眼的是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宅子，顾念念瞧过去，张殷俊正坐在院中央的梨树下。
梨花还在开，张殷俊正望着，似乎是在想什么时候才会结果。
“皇上，皇后娘娘，如曼公主。”
门被推开好几秒之后，张殷俊才看见来人，赶紧跪下来行礼。
顾念念看着对方，挺冷漠的。
些许日子未见，张殷俊的身形消瘦了不少，本来就瘦的整个人更加是像一张纸片。
“起来吧。”顾念念开口，站在原地没动。
“母亲这些日子没时间过来看你，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所以我才有空过来的。”汤如曼对张殷俊说道。
从顾念念这个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瞧见汤如曼的脸，看上去有几分傲气，似乎是瞧不起身在冷宫的张殷俊。
“嗯。”张殷俊明显是不太习惯汤如曼的热情，有些别扭的回答。
汤如曼从袖袋里面掏出一个囊袋，丢在张殷俊的面前：“这是我母亲叫我给你的。”
陌子尚轻笑，没有开口，顾念念却皱着眉。
“不必了，我生活的很好，不需要你的可怜。”张殷俊说道，张殷俊虽落魄，可灵魂还是骄傲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尊严。
“噗嗤，这怎么能是可怜呢？”汤如曼轻笑，她蹲在张殷俊的面前，推了推张殷俊单薄的身子。
张殷俊没动丽妃给自己的所有东西，丽妃现在的处境尴尬，不比自己好对少，因此这几日都是吃的厨房给的都馊了的饭。
“行了，你若是羞辱完了你就走吧，你在这里我也不会理你的。”张殷俊说道，说完就要离开。
“你怎么这样呢！？”汤如曼说道，堵着张殷俊的道路。
张殷俊推开了汤如曼。
汤如曼毕竟还小，她被张殷俊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哇！”汤如曼委屈，嚎了一声就哭了出来。
“张殷俊。”
顾念念的声音从这头传来，张殷俊止住了步伐，顾念念身后的几个随从连忙扶起了汤如曼。
“哎哟公主您可没事吧？”两个小太监扶起汤如曼，紧张兮兮的问道。
汤如曼一个劲儿的哭，也不说什么。
“宣太医，把张殷俊给我带过来。”顾念念说道，甩甩袖子拽着陌子尚离开了。
书阁外。
院子很宽敞，顾念念站在台阶上，看着被两个小太监控制住的张殷俊。
“禀告皇上，如曼公主病并无大碍。”太医走到顾念念面前，说道。
顾念念挥挥手，便让太医离开了。
“赏两百大板。”顾念念一声令下。
汤如曼从房内走出来，抽抽搭搭的看着顾念念，陌子尚站在顾念念的旁边。
“皇上。”汤如曼喊了一声，走向顾念念。
“还疼吗？”顾念念问道。
汤如曼摇头，看着院子中被控制在长椅上的张殷俊，他身后站着两个小太监，似乎是要打板子。
“嘶……”
底下的张殷俊没发出声音，倒是缩在顾念念身后的汤如曼倒吸一口凉气。
汤如曼看着两个大板轮流打在张殷俊的身上，吓得哆嗦也不喊停。
“启禀皇上，门外前朝丽妃求见。”一个小太监走到顾念念身边轻声开口。
“让她进来吧。”顾念念开口道。
“是。”
你太监离开不久，顾念念就看见丽妃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看了一眼张殷俊，就跪在了地上。
“奴婢斗胆！望皇上开恩哪！”丽妃道，狠狠地在顾念念面前磕了两个响头。
顾念念挑眉，看向了汤如曼：“你觉得呢？”
汤如曼缩回了顾念念的身后，又不说话了。
“为何？一个前朝余孽，一个当朝罪人，朕为何要放过？”顾念念问道。
丽妃抬起头，刚才磕头时并没有用手垫住，额头中央已经磕了一个伤口，不断流着血。
丽妃狼狈的看着台阶上的顾念念。
“如曼！如曼你开口啊！”丽妃把目光投在汤如曼身上，眼神中都透露着渴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汤如曼看着丽妃和依旧挨着大板的张殷俊，没开口。
“继续。”顾念念看着有些犹豫的两个小太监，说道。
两个小太监继续敲板子，张殷俊连声闷哼都没有。
“如曼，如曼你说一声停吧！无论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你的表舅啊！”丽妃道，她依旧跪在地上。
“……”汤如曼依旧一句话都没说。
“如曼，算母亲求你了，好吗？以后你要做什么母亲都答应你！”
听着丽妃的话，汤如曼这才松口：“停……停下！”
丽妃松了口气，瘫软在地上。
小太监手里的板子炫富在空中。
“停下吧。”顾念念挑眉说道。
“是。”两个小太监收了板子，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那以后无论如曼做了什么母亲都不能否认。”汤如曼到现在都还在想着自己。
顾念念勾唇，这样的汤如曼似乎还挺讨人欢喜的。
陌子尚也看着汤如曼，说道：“皇上，宣个太医给张殷俊吧。”
顾念念轻呵一声，手里把玩着陌子尚的长发，说道：“他如今只是个在冷宫的贵人，至于太医……如曼怎么看？”
顾念念把决定权都给了汤如曼。
汤如曼笑，道：“谢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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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如曼看着下面晕死过去的张殷俊和趴在地上的丽妃，说道：“母亲，如果以后如曼犯了错你还会责备如曼吗？”
“不会不会，如曼你宣个太医给他吧！”丽妃说道，双腿无力的她根本不能做出什么。
“好。”汤如曼说道：“宣太医！”
陌子尚看着下面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张殷俊，不语。
这样的狠，难以想象是是如此小的孩子。
“是。”小太监随后便去找太医了。
太医来的时候，张殷俊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看了一眼，皱着眉走到顾念念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启禀皇上。”
“说。”
“臣建议将人送去静养，若是放在冷宫，即便是现在臣将人救回来了，也活不长的。”太医说道。
顾念念瞥了一眼汤如曼。
意思不言而喻。
太医把目光放在了汤如曼身上。
汤如曼抿了抿唇，说道：“那皇上可以送到如曼府中吗？”
“可以。”顾念念点点头。
汤如曼便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一行人离开，陌子尚站在顾念念旁边问道：“为何皇上如此喜欢如曼公主？”
“因为可爱，颜值高。”顾念念说道，解释的理所应当。
“皇上，何为颜值？”陌子尚问道。
空气中弥漫着桃花的味道，淡淡的，若非仔细，想必是闻不到的。
“就是……衡量一个人好不好看的单位。”顾念念道，“所谓颜值高呢，就是长得好看！”
“原来如此。”陌子尚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顾念念松了口气，目光远飘。
陌子尚没说话，瞥了一眼身后的房顶，意味深长。
房顶上多了一个半圆形的影子，是一个人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