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野狗和石兰站在她出租房楼下。
这条街道虽然破败却热闹，两旁种着梧桐树，秋日里叶子早就已经泛黄落下，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石兰再也不打算回来这里了，已经和房东联系好了解除合同。
石兰记得房东，是个猥琐的男人，最开始几次三番的上门说是为石兰修理房子，却在房子里赖着不走，甚至吃石兰豆腐。
石兰想起他就要翻白眼，心说，你要是这次老实点把押金给我，那我之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否则我一定把你的头揪下来。
石兰踏上脏兮兮的台阶。
楼道里弥漫着令人不快的气味，咸菜味、臭鞋味、鱼腥味，还有扑面而来的灰尘。
石兰对此无所谓，她习惯了这些味道，虽然她厌恶它们。
她听到野狗在身后咳嗽。
她走得很快，对这里的厌恶几乎让她吐出来。
我发誓我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石兰心说。
我要拼命向上爬。
她走得很快，楼道里渐渐地只剩下一个人的脚步声。
石兰脚步一顿，诧异的回头，却见到野狗站在下一层楼梯上，依然带着招牌式的温柔笑容，只是略显僵硬。
“怎么了？”石兰奇怪地问，她习惯性的把手搭在扶手上，但在指尖触碰到金属的一瞬间收回了手，厌恶从她眼中弥漫开来。
真是肮脏的地方。她想。
“石小姐，我是您工作上的助理，并不是您的仆人，这种事还是请其他人来做吧。”野狗温和地说，他勾起唇角，笑容荡漾出来，一如设定好的程序般标准。
石兰“咦”了一声。
她望着野狗，整齐洁净的西装，头发蓬松又干净，他白白净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与这里破败肮脏的气息格格不入。
她从他双眼中看到了嫌恶，虽然藏得很好。
“啊，你觉得这里脏是吗？”石兰站在台阶上，抱着手臂看野狗，语气中带着揶揄的笑意。
野狗的笑容僵硬一秒，他说，“我的工作范围不包括……”
“包括，我说你包括就包括。”石兰粗鲁的打断他，她笑嘻嘻地说，“或许我该和周世颖讨论一下，关于他的睡眠问题，不是吗？”
她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野狗一瞬间窘迫的样子很好的娱乐了石兰。
“所以上来吧。”石兰甜蜜地笑着。
“为什么不雇人来呢？”野狗无奈叹了口气，轻飘飘的，依然很有教养，带着石兰难以理解的笑容，只是眼底闪过颓萎的情绪。
“因为不想。”石兰怔了怔开口，接着又在心里补充一句，本来是打算雇人的，但是看到你现在这么难受，我突然就不想了。
“走吧。”石兰转身向上走去。
野狗死死瞪着石兰的背影，他从来没有对人如此生气过，而他对她却毫无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垂下头，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是温和的笑了。
石兰听着身后略微显得沉重的脚步声，唇角已经溢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她猛然回头问，“野狗？”
“什么？”野狗站在台阶下仰头，额前碎发顺着额头拂下去，露出一张温和有教养的脸。
石兰带着甜美笑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面部神经紊乱之类的病？”
野狗笑容一僵，他轻声问，“为什么这么问？”只是听上去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