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什么？”
岑祁下意识的追问道。
在对上了姜怡宁带着湿润水汽的目光时，像是被烫到了般，骤然缩回了目光。
姜怡宁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她抬手按了按眼角，轻轻地眨着眼睛，将眼底的湿意压下，慢声道：“叶安雅，你还记得吗？”
闻言，岑祁没有说话。
但他的目光里，已经昭显出了疑问。
他不知道，好好的姜怡宁为什么忽然提起对方。
便见姜怡宁偏过了头。
她克制着，用平静的语气叙述事实：“其实，我今天回来之前，和莫奕白一起去了一趟警察局。
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么？
因为——
他的母亲，在一场意外下，出车祸死了。
而撞她的那个人……已经被抓捕归案了，警方那边需要我和他配合调查。”
在岑祁逐渐震惊的目光里，姜怡宁如他所想的那般给与了肯定：
“至于那个凶手，你也认识。
叶安雅，你应该还记得吧？”
姜怡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她从精神院里跑出来，为了躲你派去追她的人，才……”
姜怡宁说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她想起了下午在警局调查结束后，警方告知的话语。
“莫先生、姜小姐，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们已经基本上调查清楚了。
根据凶手交代，她是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为了躲避慌不择路之下，将车子开到了闹市，又因为精神不济恍惚之下闯了红灯，才会导致了蔡栩花女士的悲剧。
我们这么说，你们可能有点无法接受，但这确实是一场意外，从法律的角度上，凶手是属于肇事逃逸，到时候我们也会移交给法院判决。
但你们知道，她是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如果对方提供了证明的话，很可能……”
剩下的话，警察没有说。
但已然足够所有人清楚他未尽的意思。
如果叶安雅那边提供了精神病的证明，那她就是个精神病人，有很大概率不会承受刑事责任。
毕竟，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白死了。
这让家属怎么接受？
坦白说，知道真相的时候，姜怡宁很惊讶。
她一直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但她以为，是叶安雅为了报复她，结果不小心撞到了其他人，而那个人刚好是莫妈妈的那种意外。
却没有想到，叶安雅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也在那里，只是单纯的为了躲岑祁的人慌不择路了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她和岑祁都算是间接的害死了莫妈妈的凶手。
如果不是她们……
如果叶安雅没有逃出来……
如果岑祁的人早早的就抓到了叶安雅……
或许莫妈妈就不会不会承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所以，岑祁，你真的没有资格这么做。
莫奕白他从来就没有对不起过你，是你对不起他。
你害他失去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忍了一个下午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
姜怡宁蹲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头。
她的唇轻轻地抖动着，就连抬起来摸着自己头发的手也在轻轻地颤动着。
她在想，如果当初叶安雅怀孕找上门时，要是多忍忍，没有提出离婚就好了。
这样的话，岑祁就不会教训叶安雅，叶安雅就不会去精神病院，更不会从里面逃出来。
这样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面这样的事情？
而且，不就是忍吗？
那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有什么不能坚持的？
……
姜怡宁不知道自己这样想对不对，但她控制不住这样的想。
叶安雅、岑祁、她……
全部都是害死了莫妈妈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