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出什么事了？”鹿鸣还没有问完。
忽然听见一阵无比凄凉的哭声，那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里传出来一样，是无比绝望又凄厉的哭声。
像是带着不冤的控诉，像是让灵魂战栗的声音。
方年云连忙松开了鹿鸣的手。“你赶紧躲起来吧，我要去护士长办公室那边整理东西了。”
鹿鸣就靠在那个墙上，感觉整个身子都冷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一个一个的从ICU门外冲进来。
一个一个的瞧上去像是要疯魔了一样。
重症监护病房不穿隔离衣，外人根本就不能进来。
因为这里的病人都是极为脆弱的。
可是伴着这长长的悲嚎，这些护士老师们害怕地躲进了各个病房。或者是治疗室。
医生们连忙把办公室的大门给关了起来。
鹿鸣此时此刻并不知道刚刚进来的齐医生在什么地方？
但此时此刻瞧见那些人手上还举着牌子？
那是多么悲伤的声音。鹿鸣从前觉得悲伤的声音是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里面的猿声是悲哀的。也曾觉得杜甫写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里面的，八月秋风悲怒号是特别悲伤的声音。
可是现在听着这声音。
大概是闻者悲伤，可是医生护士都躲起来了。
鹿鸣直愣愣的站在那儿。
忽然想起了自己五岁多的时候，和母亲在旷野之上的坟地面前，母亲那绝望又悲伤的声音，以及那风过的怒号。
好半天终于意识到，这就是传说中的医闹。
鹿鸣感觉到自己就像大海中的孤舟，独自的漂泊在那无边的水里面。
此时孤零零的站在这。
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办。
她心里面既惊又惧，以至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事情发生。一行人四五个妇女。背后跟着一个中年男子。
为首的两个哭得极为悲伤。
而且目标明确的一个奔向护士台，一个朝着医生办公室的门。
后面的三个也哭的厉害，想在ICU里找窗子。可是发现这里闭锁极了。
ICU只是在二楼。
他们手上举着的白纸写个血淋淋的大字。
“杀人偿命。”
“庸医害人。”
“还我儿子。”
多么令人胆颤心惊的字啊！
他们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鹿鸣如坠冰窟。
可是她根本就逃不了，心里被这悲伤的哭声所打动，她同情这些不幸的人们。可也许对方，并不需要自己的同情。
在亲人去世之后，他们所想要的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
可是这是用生命交换的利益。
发现周围都没有人，只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
那个女人跪到了鹿鸣的面前。哭嚎着开口。“我的儿呀，我的儿才24岁。都是你们医院害人。你们这些庸医。”
鹿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对方没有表现出来要攻击自己的意思。
鹿鸣觉得自己即使想逃也逃不了。
门口那地方站着的人。
鹿鸣忽然瞧见她露出半个脑袋，满心都是震惊。
不是秦苏吗？今天应该是她负责管理门的，为什么这些人来得如此之快，毫无征兆？